张铁生赶紧摆摆手,拒绝道:“二小姐,您对铁生有救命之恩后又有活命之恩,铁生这辈子恐怕都报答不了,只能等来世做牛做马,若是现在再收您的银两,铁生恐怕也活不下去了,我有一双手还能饿死不成?我还要给我两个儿子盖两处房子娶媳妇呢!”
不管萧玉卿如何劝,张铁生都不收,萧玉卿只能收了回来:“那若是有个病痛缺了银两,就赶紧带人去找我,别为了男人该死的面子,放不下身段!”
张铁生憨憨一笑,挠着头道:“二小姐放心,若是真到了走投无路的时候,我一定去投奔!”
萧玉卿点点头。
张铁生抬手抱了抱拳利落的转身离开。
暮色四合,萧玉卿看着张铁生魁梧的身材在夜色中慢慢隐去,忽然有种英雄被埋没的惋惜和悲凉。
萧玉卿和端木槿住的地方不是客栈,而是租下了一处独立的宅院,是一处一进的院子。
萧玉卿回去的时候,端木槿正站在院中,一个人孤零零的,看着有些孤寂的悲凉。
萧玉卿走过去,盯着他沉默了一会儿。
“想问什么?”端木槿忽然转身看进她的眼中,目光寒凉。
萧玉卿下意识的退了一步,然后笑笑:“文右呢?他去哪里了?”
端木槿缓缓走近,低头看着她,忽然俯身靠近她,将一块玉戴在了她的脖颈上。
萧玉卿看了看那块玉,有些眼熟:“这是什么?”
“镇魂玉的玉心!”
萧玉卿一愣,皱眉看向他。
“怕你突然离开,有它在,你哪里也去不了!”端木槿的目光深邃,似乎要透过她的眼睛看进她的心里。
萧玉卿顿时一僵:“你……怎么知道?”
端木槿没有说,只是摩挲着她颈上的另一块玉佩,那块也是他送的,是成婚那日他给她佩戴上的,没有说出处,也没有说有什么用,但是萧玉卿却知道一定是他戴了不少年头的,红线已经磨得光滑,玉佩同样十分的圆润。
端木槿收回了手:“我再问你一次,你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萧玉卿蹙眉打量他:“你是说张铁生的事?”
之前,萧玉卿觉得端木槿自从看到她回来就有些紧绷绷,直到她说出‘张铁生’三字似乎才松了一口气,萧玉卿不明白是因为什么。
端木槿缓缓拉起萧玉卿的手,目光停留在她的手上,似乎并不在乎她的反应,有些漫不经心的问道:“你是不是怪我二勇的事?”
萧玉卿就知道,既然端木槿关注着张铁生想要救人为什么会救迟了?等到二勇死了他才出手必定也是算计好了,她能想到,当时她确实有些难过,人命在她看来或许很贵重,可是端木槿这样土生土长的古代人,杀伐决断,位高权重,或许看待生命真的如蝼蚁一般。
从张铁生家回来的路上,她就想明白了,不过看到端木槿这么认真的等她询问,她心中最后的一点涩然也消散一空了。
“端木槿,既然你知道我的身份,就该知道我的想法和你们的有些不同,在我眼中,生命高于一切,不管这条生命在你们眼中是贵是贱,是天潢贵胄还是蝼蚁草芥,都是平等的,你要我说是不是怪你,我说不出来,因为在我看来除生死无大事,但是我也不能用的条条框框去要求你,我们本来就不用的人生观念,我只是想知道你这么做的深意,我想这条命对你来说很是普通,若不是有深意,你不会算计别人一条命!”萧玉卿微微抬头,第一次认真严肃的看着端木槿,口吻十分的坚定。
端木槿握着她的手紧了紧,他从来都不知道她有这么伟大的想法,天潢贵胄和蝼蚁草芥在她眼中都是一样的,那么他的身份也许就不是障碍,因为她似乎并不看重身份。
“张铁生是个将才,你看他憨直,其实十分懂得用兵,他不识字,是泥腿子出身,这样的人若是好好教导,必定大放异彩,可是他被黄焕之发现,黄焕之能够有今天的成就,不说完全是因为张铁生,也有八成是张铁生的功劳!”
萧玉卿惊讶:“你是说黄焕之其实是顶了张铁生的功劳?”
“不完全是,张铁生出谋划策冲锋陷阵,黄焕之是他的上司,”端木槿为自己无意中诋毁了黄焕之感到窃喜:“张铁生虽然有能力,可是却缺少磨练,一个成功的将才不仅要能带兵打仗,还要能与朝廷里的官员虚与委蛇,不然粮草何来?张铁生还少一点圆滑,只有经历的最底层的磨练,经历的生离死别,将他打落到最底层,他才能懂得放低身段去求别人,求人不是一件丢人的事儿,只看你要的是什么结果,你为了你征战沙场的十万将士求得足够的粮草,还未开战便已经胜利了一半。”
萧玉卿静静的听着,可是却又慢慢低了头,不得不说端木槿说的很有道理,她在部队上时,她的队长在对敌时严阵以待冷静指挥,可是下了战场,对着上级又能拉下脸来,也是因此,她们中队的武器配备都是拔尖儿的。
一个好的将军,不仅能够指挥大军对阵杀敌,也能给大军以足够的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