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昏暗,朦朦胧胧的亭子悄然而立。
萧玉卿顺着姚文礼的目光看过去,就见卫青正站在一棵大树下,先跳起来晃掉高高的树杈上的雪,然后在雪落下之时纵身躲开,一个人玩儿的不亦乐乎,感觉到突兀的目光,回身看到姚文礼的时候,狠狠扫一眼,然后又继续玩儿起来。
萧玉卿轻轻咳了咳,“姚大人,是皇上身边儿的近臣,前途无量,何必与我这等草民合作,岂不是明珠暗投?”
“都说萧玉卿目不识丁,可是听你这话有些不符实了,”姚文礼收回目光,挑了挑眉道,“槿王妃似乎不是那种看重前途和金银的,不然怎么会拒绝皇上对段夫人的封赏?”
萧玉卿知道他说的是周城迆之前要封赏她母亲为三品夫人的事儿,被她拒绝了,“我看不中,不代表姚大人不看重,不然怎么会甘心潜在暗处为皇上做那些污浊的事情?”
姚文礼默。
萧玉卿继续道,“虽然我没有和魅影打过交道,可是却也知道不是普通的,估计皇上看哪个人不顺眼,少不了你出手吧?”
姚文礼轻轻一哼,“槿王妃真是抬举了,不过是别人身边的一条狗而已!”
萧玉卿一愣,她一直觉得姚文礼过于阴沉,眼神更是阴骘,却没有想到竟然还有一双慧眼和一颗明亮的心,能够看清自己的处境不难,难的是看清的同时还能够面对,“姚大人果然与众不同!”
“多谢王妃夸奖,”姚文礼的语气漫不经心,“不知道王妃对在下的提议……”
“姚大人想要什么?”
姚文礼低眉露出个嘲讽的笑,“齐国公府!”
萧玉卿似乎并不意外,“只要你好好替皇上办事,怎知皇上不会给你?”
“我要齐国公府有什么用?”姚文礼自嘲一笑,却又立刻一收,露出几分狠厉和阴沉。
萧玉卿了然的挑了挑眉,果然,姚文礼对齐国公府的敌对心思很重,既然不想要,那就是要毁了?
如果他想要的是这个,那么皇上还真的不能给他,皇上越发倚重齐国公府,怎么可能让人将它毁了?说不定此后齐国公府会更加势力庞大,就凭姚文礼一个见不得光的暗差又怎么能撼得动?
萧玉卿曲着手指敲了敲,忽然笑了,“姚大人又怎么知道我能给你?”
“即便是槿王妃不能给,还有槿王爷!”姚文礼似乎对她和周城槿的事情也了解不少。
“原来你真正想投的是槿王爷,那又为何不直接找上门示好,何必还跑我面前?”
姚文礼轻轻一叹,“在下这样的人,槿王爷并不缺,只要槿王爷说一声,想要替他跑腿出手的人多的是,再说了,英雄难过美人关,想要投奔英雄,自然要讨好他的美人!”
萧玉卿无语,这位是在笑她?“那你该去找苏侧妃,现在她才是美人关!”
“槿王妃还要在在下面前遮挡?”姚文礼轻笑,“槿王爷此人并不是看中美色之人,即便是苏侧妃再美若是不能入王爷的心,也不过过客,在下奉皇上之命在暗处盯着槿王爷,对王爷的了解不亚于王妃。”
“那你说皇上和太后相信我和王爷分崩离析了吗?”
姚文礼低眉想了想,“应该是信了!”
“为何?”
“槿王爷的书房中挂着花夫人的画像,原来在宫中的居所也同样有花夫人的画像,在外人看来,只以为槿王爷是仰慕花夫人的容颜,却不知道槿王爷喜欢的是兵法,槿王爷喜欢研究兵书,尤其是花夫人曾经写过的战略,”姚文礼笑道,“皇上和太后曾经不止一次试探过,槿王爷那时言语含糊,皇上便认定了槿王爷是喜欢花夫人的,毕竟花夫人容貌出众,后来,皇上便派在下等人全国各地寻找与花夫人眉眼相像之人,最后才挑中了长相和花夫人有八分想象的苏幻儿。”
原来这才是始末,萧玉卿点点头,“那个元清……”
“元清算是和王爷一同长大,西太后未出宫前经常将她带在身边,皇上是西太后亲生,却从未得到西太后的宠爱,十分忌惮王爷和元清,知道西太后打算将元清嫁给槿王爷,于是便生了心思,和元家透露有意选元清为宫妃,且入宫便封妃,”姚文礼顿了顿,“元家于是便起了心思,嫁给王爷只能是臣,可是成了皇上的女人,便是主子,元家怎么可能放过?于是元家便导演了那一出假和亲!”
萧玉卿眼睛一瞪,露出几分不可思议,“你是说假和亲是……元家?”
姚文礼点头,“确实是元家,不过也有皇上从中推波助澜!”
“可是那个出宫和亲的人不也是元家的女儿吗?”萧玉卿实在难以相信怎么有人对自己的子女这么狠心。
“槿王妃还不明白吗?前程、权势、金银,众多的利诱在前,哪个都比一个多年不见没有什么情感的女儿强!”
萧玉卿心中一寒,她记得西太后好像也是元家的一对双生子放在外面养着的,怪不得西太后与娘家不亲近,原本先皇过世,她作为生母皇太后是享有无上的尊荣的,连带着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