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夏得了吩咐,转身就从小厨房外的地面上捡了一条脏污还浸着黑水的长帕子,牢牢塞进了冯婆子嘴里。帕子本来就是小厨房用来抹灶台的,油腻又浸了炭灰水,湿泠泠地往嘴里一堵,板子继续打下来,牙齿一咬紧,那股子泔味的水就往喉咙里流,那味道实在够酸爽。冯婆子想吐却吐不出来,三十板子一打完,连痛带恶心,当场就晕了过去。元静姝心里那口气这才算顺了一点,转头恭维了二太太一句规矩严,又摆出了一脸为她着想的样子:“二婶婶罚了大厨房这管事的婆子,赶明儿这婆子不会故意使坏让大厨房里停了工吧?二婶婶可得看着点。”这话一说,证明她该提醒的都提醒到了,明天要是这冯婆子故意弄鬼想阴她,那可就不关她的事了。二太太忍了一口血,只能往肚子里吞了下去。沈家三房人没分家,大太太管着沈家的中馈,不过厨房这一块是归在二太太手里管的,被元静姝“好意提醒”这一句,大厨房要出了岔子还得是二太太的事。元静姝颇有兴味地看着一干人打完收工,见二太太要走,连忙拦住了她:“二婶婶,静姝有些饿了……”二太太面无表情地吩咐了身边的大丫环:“去大厨房亲自给三少奶奶端一份饭食过来。”“二婶婶等等!”没等二太太抬脚,元静姝又把她给拽住了,露出一脸带着些许羞意的娇憨:“二婶婶,还有梳洗的热水……”“我吩咐她们马上抬过来!”二太太藏在袖子里的手不由握了握拳,指甲掐进了掌心里。元静姝这才笑得一脸甜美地谢过了人,放了已经风中凌乱的二太太走了。被烧得黑糊糊的小厨房暂时锁上了门,听风院一院子身上还带着焦糊味儿下人也不敢躲着玩了,都缩了脖子一个个鹌鹑似的站在院子里。“真是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啊!”元静姝在脑海里暗中跟小天说着话,目光一一扫过众人,最后落在站在最前面的两个大丫环身上,“没点儿唱念做打的功夫,怎么玩儿宅斗?”那两个大丫环虽然尽量挺直了胸,却还是不自在地低下了头,避开了元静姝的目光,心里各自都在“扑通扑通”跳个不停:难不成先前她们说的那些奚落话被三少奶奶听到了?见两个大丫环额头都沁出细汗,元静姝却高高抬起轻轻放下:“行了,都各司其职吧,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要有吩咐,我自然会唤你们的。”今天晚上收拾一个就够了,闹得多了,过犹不及;何况她还要保存好精力洞个“好房”呢。不到一刻钟,饭也来了,热水也来了,元静姝吃饱喝足,神清气爽地收拾好了,换了一身大红的常服,攒足了精神静待新郎。小半个时辰后,新郎沈明涛才一身酒气、醉醺醺地被扶了进来,一眼看到斜倚在罗汉榻上的元静姝,冲她风流一笑,先去后面洗漱了,也换了一身大红常服返身进来。元静姝装模作样地起身迎了迎:“夫君可要用点醒酒汤?”沈明涛掀唇一笑,一把攥住了元静姝的手,口齿还有些含混不清:“本来是醉、醉的,只是看到静女其、其姝,俟我于新房,这浑身的醉、醉意马上就跑了个干净了!”元静姝手臂上的鸡皮疙瘩一粒粒地又冒起来了,连忙状若娇羞地低了头,不着痕迹地挣开了沈明涛的手:“夫君,你喝醉了……”沈明涛“呵呵”笑了起来:“没醉,没跟静姝一起喝过交杯、交杯酒,我怎么敢醉?”一边说着,一边踉跄走向喜桌,拎起了那柄精美的锡壶。酒液从细长的壶嘴汩汩倒入两只精巧的玉制小酒盅,沈明涛睁大了眼仔细盯了盯,小心地将右手持的那杯酒递给了元静姝,轻轻绕缠过她的手臂,举杯近唇,含情脉脉地看向元静姝:“共、共牢而食,合卺而酳,静姝,饮了这杯酒,你我今后就是夫妻、夫妻一体了。”如果不是早知道这酒里有古怪,元静姝绝对会以为这是新郎发出的正常的“我们合体吧”的暗示!盯着沈明涛小心递过来的那杯酒,元静姝抿唇微微一笑:“好。”仰首将那杯酒一口饮尽,杯底微斜向下,笑着斜睨了沈明涛一眼,“夫君请。”沈明涛见那只玉杯底儿朝下,也没有半点余酒滴出,心中大石落定,也动作潇洒地一仰头,将自己那杯酒如数喝干,接过元静姝手中的玉杯,一仰一俯放在了喜桌上。“哎呀,不是低度的甜酒吗?怎么我头有些发晕了?”元静姝见他转身过来,装作脚步微微踉跄,似乎酒意已经上头。沈明涛心头大喜,忙扶了她坐在了床沿边:“一定是今天你有、有些疲累了,这才容易上头,此时正是良辰,都说春宵、春宵一刻值……”一句话没有说完,沈明涛已经往前一扑,“砰”地倒在了床上。元静姝闪身站到一边,看着酣醉倒下的沈明涛,嘴角微勾,伸手就去解沈明涛的衣服。好好的洞房不洞,想搪塞过去,等她把沈明涛扒开好好检查检查,指不定就能弄明白这姓沈的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你还说我污,你自己就在玩限制级!”小天一边用手捂住了眼晴一边从手指缝里偷看,“元元,你不要乱来啊,你不会想要阉了他吧?”“用得着我动手吗?”元静秋一把扯下沈明涛身上的大红中裤,“啧”了一声又把裤头拉了回去,“老天爷早就下过手了!”小天惊得嘴巴都快张成了“○”型:“沈明涛他、他、他这么风流俊雅的人怎么会……怎么会没尺寸?!”“满意你所看到的吗?”元静姝摊摊手,说实话心里的喜更大于惊,“要不要再看一眼?”“那他还娶什么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