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祖母赏。”元静姝只当自己根本没听懂沈唐氏在作妖,托着玉镯磕了一个头,站起来时却身子一歪,低低“哎哟”了一声。
借着慕春扶过来的手,元静姝迅速站直了身子,顶着厅里众人意味不明看过来的目光,含羞带恼地睨了沈明涛一眼,羞红了脸深垂下头去,只是那婷婷袅袅的身形,怎么看怎么透着一分忸怩和别扭。
新娘的这般作态,过来人哪还有什么不懂的?
元静姝虽然低着头,小天却给她实时进行了播报:“老夫人脸色好了很多,大太太刚才跟她儿子、你的好夫君交换了一个眼神,应该是心里挺满意的。
二太太一脸隐忍,我估计她心里在骂着你真是不知廉耻,三老爷和三太太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还有这府里跟你平辈的几个;昨天闹洞房对着你流口水的那个,应该是大房的庶子沈明松,这小子盯着你的眼神不正,一看就知道没想好事儿……”
很好很强大!元静姝在脑海里给小天竖了个大拇指,跟着沈明涛走到了大老爷和大太太跟前跪了下去:“儿媳元氏见过父亲、母亲,请父亲母亲喝茶。”
大太太装作目带嗔怒地瞪了儿子一眼,等元静姝刚跪下奉茶,就急忙将茶盏接过,扶了元静姝起来:
“沈元两家以前就是通家之好,我还一直想着什么时候能有静姝这样长得跟仙子似的女儿就好了,如今也总算是遂了心愿!”
一边说着,一边将沈国煌送的一个红封,和自己准备的一套累丝镶翡翠的金头面赏了下来,又一脸慈爱地拍了拍元静姝的手:“要是明涛欺负了你,可不要替他瞒着隐着,只管来跟母亲说,母亲给你做主!”
元静姝脸上含羞带臊地低应了一声“是”,心里已经笃定,沈明涛这里,大太太一定是知情的;脸上不显,斟了茶挨个儿继续敬了下去,下一个正该是二房。
二老爷在外面为官,只有二太太留在锦城老宅这里,昨天被元静姝揉了一通,今天看着元静姝正跟乌鸡眼儿似的。
只是当着一大家子的面,二太太心里再想把那杯茶泼到元静姝脸上,也只是皮笑肉不笑地揭开盖碗装作抿了一口,送了一对扭丝金手镯出去。
她不想提起,可不代表元静姝想放过昨天的事。笑吟吟地收了那双金手镯,元静姝深深又向二太太一福:“昨天晚上奴才欺主,多亏二婶婶给静姝做主了!”
昨天大家都忙了个脚后跟打后脑勺,听风院里闹的一场事,大太太听了个大概,还没来得及听详细禀报的,听到元静姝这么一说,心里不由一个咯噔:
元氏年纪轻见识浅,这才进门又不熟情况,可不会就被老二家的三言两语给蒙骗了过去吧?
三太太黄氏已经“哎哟”一声叫了起来:“这是怎么回事?昨天涛哥儿媳妇可是才嫁进门,就有哪个不长眼的奴才欺生了吗?”
一边说着,一边眼睛就向大太太那边睃去;这府上的中馈可是把在大太太手里呢!
昨天夜里隐约听到听风院里闹了一点事,最好就是大太太才拨过去的那两个大丫环跟新嫁娘闹起来,到时大太太就是被自己的嫡子媳妇打了脸了。
三太太隐隐一脸兴奋,元静姝心里好笑,面上却是一脸感激:
“是啊,昨天大厨房的冯婆子又是欺生,又是放话威胁我的,幸好二婶婶及时赶过来给我做主,惩治了刁奴……”
听到是大厨房的冯婆子,大太太长舒了一口气,瞅着脸色难看的二太太,语气分外严厉起来:“竟然有这样的事?!静姝,你怎的也不使人来跟我说?”
元静姝立即眼泪汪汪地低头认了错:“静姝想着自己才进了门,能忍的就忍忍算了,一家子和和气气的,不要让几位长辈为着静姝这点小事操心。”
到底是丧母之女,这气度上就端不起来,这样的事,哪是轻易能忍下的?沈老夫人心里不大痛快,坐在上首不由冷哼了一声:“哪有个主子忍奴才的理!”
大太太也马上语重心长起来:“你是个识大体的,可是你一个小孩子家脸皮薄,你宽宏大度想忍下了,有那党子刁奴就想趁机拿捏你,长此以往,主子倒被个奴才给辖制住了!”
元静姝心有余悸地连连点头:“多谢祖母和母亲教我,昨天二婶婶罚了那冯婆子两个月月银,又打了她板子,那冯婆子虽然不满,我还想着这已经罚过了……”
二太太连忙打断了元静姝的话:“这事也处治完了,我想着忙完了正事再跟大嫂这里报备一声的。”
元静姝已经扔了话头出来,大太太哪里肯容二太太轻易带过,眉头拧了拧,带出了一片厉色:“怎么,那冯婆子居然还敢不满?”
元静姝连忙赔了笑:“还好二婶婶调度得当,今天早上也没有耽误了这一府人的早饭。”
“这哪是什么耽误不耽误的事!”沈老夫人用力一摆手,“你们小孩子家不知事,在我年轻那会儿,当时燕京就曾出过一件大事!
记得当时也是一家四品的官眷,罚了厨房里一个厨娘几板,那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