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兰话还没来得及喊完,已经被沈明涛从后面重重一脚踹中了后心,连滚了几下撞到院中的一棵海棠树上,又是一大口血喷了出来,声音一下子微弱了下来。
“把这贱婢的嘴给我堵了,拖下去杖毙!”
见沈明涛一脸的气急败坏,墨竹急忙两步上前掏出帕子牢牢堵住了娇兰的嘴,提着她的头发就往外拖去。
“啊——娇兰!”一声尖叫突然在院门口响起,珍姨娘一脸惊骇地看着浑身是血的娇兰,不敢置信地喊了出来,“三少爷你这是做什么!”
沈明涛紧紧盯着珍姨娘,面色阴沉如水:“这贱婢不守规矩,企图在汤水里下药勾引我,我让人拖下去依家法处治,怎么,姨娘觉得,有什么不行么?!”
地上还剩得半口气的娇兰听到珍姨娘的声音,奋力抬起头来冲着她“唔唔”直叫。
沈明涛走去对着她的头又是一脚,娇兰闷呼一声被踢飞出去几尺,偏墨竹揪着她的发髻揪得牢,竟生生连着头皮扯下了一大把带血的头发来。
在一边扶着珍姨娘的玉兰见了娇兰这惨状,再也忍不住,偏过头呕吐起来。
见地上的娇兰已经眼神涣散,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沈明涛这才抻了抻袖子,又盯上了珍姨娘:
“倒是姨娘还真是来得蹊跷,这里可是外院,这个时辰了,姨娘怎么想着出了内院,还像是恰恰守在我这闻涛院外面?”
珍姨娘瞧着地上娇兰浑身是血倒在地上已经不动了,连忙撇开眼,手中的帕子紧紧攥成了一团,只觉得嗓子发紧:“我想着出来迎迎老爷,听见这边闹腾,这才过来看看的——”
沈明涛垂下了眼:“我先前听着姨娘一口就唤出了这丫环的名字,原来姨娘是认识这个丫环的?”
“娇兰,玉兰,可不正是珍姨娘那玉烟院里的两朵花儿吗!”一道怒气冲冲的声音自外传来,大太太李蕙娘扶着心腹焦嬷嬷的手,带着一群下人,昂着头走了进来,眉宇间带着一抹惶怒。
“太太。”珍姨娘只得屈膝见了礼。
沈明涛连忙迎了上去:“母亲,都这时候了,您怎么来了。”
见儿子冲她轻轻摇了摇头,大太太立即心定了下来,憎恶地看了已经僵死在地上的娇兰一眼,回头吩咐了一声:
“来人,给我把这个不知廉耻跑到外院来勾人的狐媚子拖出去,不管死没死,先给我打上一百板子,再卷了草席扔去乱坟岗!不许她家里人去给她收尸!这贱婢的臭烂身子,就只配喂乱坟岗的野狗吃!”
玉兰脸色煞白地闭紧了眼,颤着手紧紧捂住了自己的嘴。
大太太却转回身盯住了她:“玉兰!”
玉兰身子一抖,“扑通”跪了下来:“太…太太。”
大太太走过去伸手勾着玉兰的下巴迫着她抬起头来:“你说,娇兰不好好守在你们姨娘的玉烟院,跑到这外院来做什么?”
“娇兰是…是……”玉兰牙齿不停地打颤发抖,竟是一时说不出半句囫囵话出来。
珍姨娘用力掐了掐自己的手心,屈膝也跪了下去:“太太,都是婢妾的错,婢妾带了这两个丫头出来,想着迎一迎老爷……”
听珍姨娘一口咬定了这说辞,大太太“呵呵”冷笑了一声:“还真是什么样的主子教出什么样的贱婢!老的不知羞出来迎老爷,小的也学得一身狐骚气出来想勾少爷——”
珍姨娘紧紧咬住了下唇,大太太却猛地地眼神一凝:“焦嬷嬷,给我掌她的嘴!”
“太太,你——”珍姨娘猛地抬起头狠狠盯着大太太。
“怎么,纵容下人蛇蛇蝎蝎地出来勾爷们,难道不是你管教不严么?”大太太一个眼神过去,焦嬷嬷立即吩咐两个婆子上前押住了珍姨娘的肩膀,自己举掌狠狠地掴在了珍姨娘脸上。
一众下人鸦雀无声,只有响亮的耳光声“啪啪”响起。
大太太瞧着焦嬷嬷下死力足足掴了二三十个耳光,珍姨娘的唇角被打得裂开流血,这才慢悠悠地叫了停:“念在松哥儿还要你照顾,这回姑且轻饶了你。
不过你院里两个兰都是大丫头,娇兰会做出这般不知廉耻的事来,这玉兰……”
玉兰身子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一般,只知道“咚咚”地磕头:“太太饶命,太太饶命!”
大太太“嗤”地冷笑了一声:“玉兰,你在怕什么?还是说,你其实知道些什么?”
玉兰更是磕得用力了:“求太太饶命,玉兰什么也不知道,玉兰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啊,太太……”
“都小半夜了,还喊打喊杀的闹什么!”
珍姨娘猛然抬起头来,哭着向来人膝行过去,只是因为脸上已经肿了,说话都有些含混不清起来:“老…夫…人……”
“母亲(祖母)。”大太太和沈明涛忙上前行了礼。
“本以为母亲已经歇下了,没想到这时候了还惊扰了母亲过来,媳妇真是罪过!”大太太一边直起身,一边扫过正一左一右扶着沈唐氏的二太太和三太太,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