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嬷嬷可要留一把钥匙在手上?也免得下次我不在的时候又要直接砸锁!”
元静姝手中的两把钥匙擦着劳嬷嬷的鼻尖划过,然后被她向上一抛,轻轻松松接到手里,发出了“咔”的一声脆响。
劳嬷嬷面色不由一白,却是撇开脸硬忍下了元静姝的讥讽。
先前她一时急着表现,毫不收敛地就把厢房那锁头给砸了,来搬三少奶奶嫁妆的都是大老爷和大太太那边的人,三少奶奶虽说不知道那些人暗中做的事,但是就凭她擅作主张砸锁这一条,闹出去也绝对不好听;闹到大老爷和大太太面前就更不好看了,只会怪她不会办事……
元静姝让她受的这口气,现在她是忍得下也得忍,忍不下也得忍了!
劳嬷嬷低了头想服软,元静姝却没打算轻易放过她:“太太把你放过来时说过,劳嬷嬷最是精干妥当不过的,以后要是有那些贱蹄子敢冒犯主子,就让劳嬷嬷好好教教她们规矩。
劳嬷嬷,不如你现在就教教我,下人私自开锁移动主子的嫁妆,该是怎么个处理的章程?!”
劳嬷嬷被她当着人挤兑,一时忍不住开了口:“三少奶奶,老奴也是一心想着把听风院里的房间安排好,这才心急……”
话没说完,两声脆响响起,劳嬷嬷脸上就狠狠挨了元静姝两个大耳刮子,直打得她两眼冒金星。
“哎呀,我也是一心想着好好让劳嬷嬷配合演示演示怎么教下人规矩,这才心急了点!”元静姝一声“哎呀”叫得轻飘飘的,根本没有半分诚意,“劳嬷嬷,你不会怪我吧?”
劳嬷嬷差点没气晕死过去,这都多少年了,她竟然被一个小姑娘给扇了脸?还是当着这一院子下人的面!
劳嬷嬷气得胸口一鼓一伏的,刚要开口说话,又被元静姝抢了先:“说起来,我就看不惯有些人,自诩自己的来头大,出身了不得,动不动就拿大话压了过去,就像是自己多金贵似的。
实际上不就是一个多活了几年的奴才,非整得跟太上老君亲临似的,拿着根鸡毛当令箭,一口一个‘急急如律令’,我倒是想看看这些人律出了个什么东西!”
说完了这一大套,元静姝这才像想起了劳嬷嬷似的:“不过劳嬷嬷是太太身边教出来的人,想来自然是心胸宽广、知错能改的,总不想把这事闹出去让别人看笑话吧?”
听到“闹出去”三个字,想起二太太和三太太那两张等不及看热闹的脸,劳嬷嬷紧紧咬着腮帮子,差点没把牙龈咬出血来,“扑通”一声跪在了元静姝面前:“是老奴错了,多谢三少奶奶教诲!”
二太太和三太太昨天夜里就唯恐不乱地煽风点火,大房这边,再也不能再闹出事丢人了!
“劳嬷嬷还是快起来罢,这我可当不起。”元静姝脸上似笑非笑,“我以前还听人说,有的长辈院子里出来的猫儿狗儿,晚辈们都要敬着供着呢,幸好劳嬷嬷倒是个明事理的!”
“至于其他的人——”元静姝冷笑一声,一一扫过听风院众人的脸,“今天这话头已经扯开,我就索性在这里跟大家说个明白。
我这人呢,虽是没什么财势还性子软,可是只要我一天还是这府里的三少奶奶,就一天是你们的主子!
有句老话说的好,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你们自己也放心里掂量掂量,别把我惹毛了,我不好过,就让你们更不好过!”
贤淑仁德的名声?那是什么玩意儿,大太太和沈明涛不是哄着她当这个沈家的三少奶奶吗,她就是要明晃晃地用主子的身份来压人!
就这还叫性子软?
大太太之前怎么就说这元氏是个老实性子呢?劳嬷嬷脸上火辣辣得痛,被元静姝一番话敲打得红红白白地低了头,收了先前的轻视之意,心底涌出了一抹忌惮。
听风院的下人们屏气吞声地散了,不过半刻,早有人把这事报到了明辉院大太太李蕙娘跟前。
大太太不由皱了皱眉头:“我记得,元氏以前也不是这么个泼性子啊?”
一想到元静姝先前在自己面前听到听风院添了个管事嬷嬷时,还是一脸低眉顺目的模样,一转身却不仅揪着错处刷了劳嬷嬷的脸,还借机把那院子里的人全敲打了一遍,大太太就觉得一阵气堵:“没想到这丫头也是个会装的!”
沈国煌却是若有所思:“元氏倒也捡了元琛的性子,平日里瞧着温和,紧要关头却是傲气;不过你派去的那个劳嬷嬷做事也太不谨慎了些,要被人说嘴出来,还不定多少人笑话我们呢!”
哪有多少人,这一个院子住着的,不就是老二老三那两家嘛!
大太太心里腹诽,面上却掩下了不提:“那东西看来不在元氏这里。元静亭那里……”
沈国煌轻轻摇了摇头:“现在不要操之过急,才生出一场风波,可不能让别人看出什么端倪联想到我们这边来。总之,让那丫头过去后仔细看着点,日子久了,总会看出点什么来。”
末了又交待了妻子一句,“让劳嬷嬷收敛点,不要想仗着你撑腰就胡来,把元氏逼上墙了,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