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头,元静姝也急急忙忙地带着劳嬷嬷赶回了听风院。
小雨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正哭得厉害,一院子的下人远远聚在一起,看着那边指指点点,也没一个人拢边。
元静姝装作毫不知情,先问一直守在小雨门前的又夏:“又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又夏连忙一五一十把刚才的情形说了,眼中流出一抹不忍:“奴婢没想到五少爷竟然这么……如果不是奴婢和几个姐妹们一起赶到,只怕小雨她已经……”
元静姝微微皱了皱眉,吩咐慕春从房间里取出一两银子递给劳嬷嬷:“还请劳嬷嬷先去抓一副安神药过来。”
转头看了看满院子惶惶不知所措的丫环们一眼,元静姝幽幽叹了一口气:“算了,还是我进去安慰安慰她吧。你们各去做好自己手上的事,都不要惊动刺激了她。”
仿佛靠近小雨这边就会感染瘟疫似的,一众下人们忙忙散得影子都不见了。
元静姝冷冷看了这些人一眼,上前扬声叫门:“小雨,开门,是我!”
主子在外面叫门,小雨再是哭得厉害,也不得不开了门请了元静姝进来。
示意慕春守在外面看着,让又夏跟了进来拴了门,元静姝亲自去倒了一杯水,递到了小雨面前:“别哭了,先喝点水吧,我有话问你。”
一般奴婢遇到这种情况,为了遮丑,多半是要被送去给沈明松当通房了,小雨只当元静姝是想问自己愿不愿意,心中一急,不肯接那杯水,却是先跪了下来,深深磕了一个头下去:
“少奶奶,奴婢求少奶奶开恩,赶紧把奴婢送到元家吧,奴婢……”
“你都这样了,还想着去元家?”元静姝面上的表情有些奇怪,伸手抚了抚小雨叩在自己脚前的头,指尖轻捻,一枚银针就直直从她后颈穴位扎了进去。
小雨顿时扑通一声软倒在地,张口想喊,声音却嘶哑得近乎耳语,不由一脸骇然地看向元静姝。
元静姝不理会又夏震惊的神色,弯下腰半蹲在小雨跟前,轻轻抬起了她的脸:
“跟着五少爷难道不比跟着我那已经久病难起的哥哥要好?你说,你这么心心念念地非要去元家,是为了什么呢?”
小雨一愣后,旋即目光阴毒地盯着元静姝,嘶哑质问:“是你!五少爷本来想强的是你!你故意把你的衣服赏给我,就是为了引他误会!今天的事,根本就是你设计的!”
元静姝静静盯着她,突然笑了笑:“你很聪明,这么快就想明白了。”
“不过这时想明白也晚了!”元静姝将手中的银针起出,又扎向了小雨另外一处穴位,“这处穴位被扎,浑身如蚁噬身,如果不想受这份苦楚,我问你什么,你就老老实实地给我回答,否则——”
银针一下,小雨顿时面孔扭曲了起来,偏偏之前元静姝一针已经让她瘫在了地上,现在她就是想动弹根手指都没办法,不过片刻,小雨就嘶哑着服了软:“少奶奶,我说,我说!”
元静姝将手中的银针轻轻一提,并没有起出,只是让小雨痛楚稍微减弱了一点:“说吧,为什么你非要去元家!”
刚才元静姝那一针下去,就像是无数把小刮刀在骨头上反复刮着一样,小雨再也不敢扛着,急忙交待了出来:“是大老爷和大太太让我过去找一份医案!”
“谁的医案?”
“不、不知道,只说但凡是医案,都让奴婢找出带回来。少奶奶,求少奶奶开恩啊,奴婢也只是听命行事……”
哥哥元静亭并不学医,原本想走的是仕途,元静姝虽然学医,却一直没给外人看过诊,这份医案,应该是这兄妹俩的父亲元琛以前写的了?
想起元琛任太医时,沈国煌已经是太医院的院判,元静姝不由皱了皱眉头,在脑海里叹了一声:“小天,难道是牵涉到了皇家的什么事?怎么事情越来越麻烦了!”
“不对吧,如果真是事涉皇家,那应该是性质很严重的,为什么当年只赐罪了元琛一人,而不是元家阖家获罪,而且还放到几年后才来算账?”小天立即反驳了一句。
或者,那份病案并不是元琛写的,而是沈国煌某次误诊的证据,被元琛拿在了手中?
元静姝一时想不明白,指尖一提,将那枚银针取了出来,见小雨一脸如死里逃生的表情,突然又问了一句:“他们让你在我哥哥的药里下什么毒?”
小雨脸上一怔,神色中闪过一抹慌乱:“少奶奶,没有,没有让我下毒……”
“不见棺材不落泪!”元静姝冷哼一声,毫不迟疑地再次将银针扎了下去。
细碎却蚀骨的痛楚再次袭来,而且比刚才更加厉害,小雨这个时候甚至恨不得元静姝直接给自己来上一刀才痛快,鼻涕眼泪都流了出来:
“奴婢不知道,奴婢不知道那是什么药,药就放在奴婢的枕头里头……少奶奶,求您饶了奴婢吧……”
元静姝一针拔出,示意早已被事情的反转惊呆在一边的又夏把小雨的枕头拿了过来,伸手在里面仔细一摸,果然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