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着元静姝回了房间,慕春一改刚才镇定含笑的神色,捧着钱匣子心疼地数了几遍,一脸的伤感:“小姐,刚才一下子赏出去了九十三两银钱。”
元静姝的银钱匣子放得隐秘,前几天那伙贼匪没寻到,所以这才保存了下来。
不过里头总共一百多两银碎银子,这还是带上了元静姝要来樱桃庄子,大太太给她提前发了的二十两月例。
这呼啦啦的一下子去了个大头,里面就剩下二三十两银子了,由不得慕春不伤感。
“还有上回小姐带来的几样首饰也被盗了。”又夏瞟了眼匣子里寥寥无几的银两,有些发愁,“官兵们当场捉了贼匪,难道不应该把赃物退回来么?这点银钱想在县上给小姐再置办几样首饰都不够啊!”
听说还有劳嬷嬷那里也失了窃,不过劳嬷嬷第二天就走了,中间又被人坑了一脚,也不知道那些东西到底退回来了没有,又退到了谁的手上;现在元静姝都还是戴着那天的首饰一直没替换的呢!
说起首饰,元静姝立即想了起来,伸手打开了苏宛送来的那只匣子,取出里面一只精工细雕成一枝杏花的羊脂白玉簪子,不由低低“哇”了一声:“苏姐姐不仅手艺精湛,而且兰心蕙质,这玉簪雕得漂亮又有灵性!”
又夏也忍不住低赞了一声:“不愧是玉琢坊的苏少东啊,出手这么大方。这玉料带手工一起,少算也要大几百两银子了吧。”
慕春立时觉得自家占了大便宜,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小姐,苏小姐那边要医治需要些什么药,奴婢这就去翻捡出来。”
元静姝不由笑了起来:“你放心,我对苏姐姐那边会精心尽心的。你瞧瞧,苏姐姐送了玉簪就让你格外上了心,怎么我不过是发出去几十两赏钱,你倒没想通里面的道理?”
慕春呆了呆,才问了出来:“小姐是要在庄子上收拢人心?可是我们不过是在这里小住一段时间而已……”
要收拢,也该收拢府里的人心啊,这庄子她们不过是蜻蜓点水一样就走了,这一下子拢到的人心,时间长了就淡了,又有什么用呢?
元静姝伸指轻轻摇了摇,神秘一笑:“有大用,你等着瞧就是了!”
见天色不早,元静姝也不再跟两个丫环说笑了,认真斟酌了小天优化出来的几个方子,很快就定了明天要用的药材,吩咐慕春去取了出来,开始亲自制药。
冯三远远瞧着慕春找了药臼药杵出来,拿了几样药材捣弄不停的,慢慢又走回了张庄头的房间:“我瞧着里面在忙着制药。”
“那我们……”张庄头试探着问了一句。
冯三想了想,慢慢点了下头:“明天先继续做着罢。”
张庄头脸上顿时晃过喜色:“好,我都听冯兄弟的!就该这样该下手时就下手。”
元静姝第二天早早就起了床,给哥哥脸上扑了些粉,还是装作有些身体虚弱的样子,自己和元忠一人一边扶着,一路往苏家庄慢慢走过去了。
瞧着离樱桃庄子远了,示意元忠退后,元静亭和妹妹说起了私房话:“宝儿,我决定就照你昨天想的,先一直装病下去。”
昨天元静姝让哥哥继续装病,是临时起意,想着麻痹沈府那几个人的。
元静亭今天这么说,显然则是经过了深思熟虑:“原来是他们想做什么我们不知道,现在我们可以继续给他们一个假象,然后躲在暗处行事;我觉得这样确实很好。”
元静姝点了点头:“哥,那今后……”
“今后怎么做,我昨天晚上想了一想,最重要和最先要做的一个,还是得手上有银钱,有了银钱,后面的事我们才能一步步做下去。”元静亭神情虽然凝重,却说得有条不紊。
“到时候你在内宅可以搅搅浑水,我在外面会随时探听消息,一步步的,先把沈家的几条家产命脉给掐了,再觑着机会,压着沈明涛跟你和离……”
有个能跟她里应外合的哥哥,元静姝觉得前途都敞亮多了:“哥,你想怎么挣银钱?”
“我们元家不是有好些祖传秘方吗?我想买下几个签死契的药师过来做成药,然后开个成药铺子。”元静亭昨天晚上已经考虑了很多,“忠叔以前在燕京的时候就当过元氏医馆的掌柜,现在做一个药铺掌柜也不在话下——”
“这半路里头想买到能签死契的药师可能有些困难;而且,沈国煌对我们元家也是知根知底,这成药铺子一开,只怕他会有所警觉。”元静姝想到瞄到点端倪就能藏书的沈国煌,轻轻摇了摇头,“到时只怕我们的计划要执行起来就难了。”
“这个,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元静亭虽然想过,却还是无奈,“做事就得要银钱打底,我们要做别的行当,没资源又不熟悉……”
元静姝狡黠地笑了起来:“我想到了一个好行当,到时应该不会引起沈家的注意;不过这行当到时能不能顺利做起来,就要看哥哥你一会儿的表现了!”
“什么行当?一会儿要我做什么吗?”元静亭连忙追问,听到妹妹附耳说的几句,哪怕涂了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