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分开草丛当先跃了出来,一见路边站立的几人,脸色微沉,也不出声,走过来一手拔出斜插在路上的重剑,一手点了正抱着断脚,痛得在地上打滚的那人的哑穴,提着他转身就走。
“沈大人!”
一见这人竟然又是沈烨,想到刚才飞驰扔来的那把重剑,元静亭气得忍不住讥诮出声:“草民见识浅薄,只听说过神箭手,倒不知道大人还是神剑手,一把重剑使得跟暗器一样!”
沈烨单手将重剑轻轻一挽,噌地还剑入鞘,凤眸微微一眯:“那如今你见识到了!”
元静亭一脚将地上那只断脚踢了过去:“见识了!所幸草民还有几分胆子,不然不被大人那一把飞剑吓死,也要被这只断脚给骇破了胆!”
沈烨不由冷笑了一声:“何止有几分胆子,你这草民胆色还壮得很,一口一个‘宝儿小心’、‘宝儿别看’,只怕恨不得这样的情形多来几回吧!”
上回在沈家庄子上,他听到这人叫元静姝“宝儿”,心里就觉得格外不是滋味,今天听到这男子不仅一口一个“宝儿”唤得亲热,更借机把元静姝紧紧搂进了怀里,心里那一口气顿时忍不住腾地冲了出来。
只是这一番话说出来,自己都觉得隐约带的有一股酸意,沈烨不由一怔。
意识到心里竟还是对元静姝难以忘怀,沈烨突地对自己生出了一股闷气,不等元静亭再开口,提着那名贼人三两步就跃进了草丛里,转瞬没了身影。
元静亭琢磨着沈烨的话,心里正觉得似乎有些奇怪,见他人已经大步走了没影,悻悻哼了一声,放开了一直捂着妹妹眼睛的手:“宝儿,我们回去,这种武夫只知道满手沾血,我们不必多理会他!”
这个沈十九,似乎天生就对自己有成见?不想哥哥担心,元静姝乖巧应了一声,回到庄子上后把慕春和又夏叫过来仔细吩咐了:
“……今后我们就跟苏姐姐那边一起合作了,你们明天出发,对外的说辞是我不放心,让你们过去服侍我哥哥去外地寻医。
到时你们悄悄跟了苏姐姐回锦城,一是记着跟阿蛮好好学学功夫,二是按我给你们的这张装修设计图,辅助苏姐姐做好原来玉琢坊的改造修整。
慕春,过些天等你回来,我就会把几种美容药用面脂、药皂、澡豆什么的制法教给你,到时再跟沈家说一声,寻个什么事把你打发出来。
今后你就跟在苏姐姐身边,留在铺子里,专门管好这些货品的制作,这方子只能掌握在你一个人手里,你一定要小心保密!”
“小姐放心,奴婢一定会好好做的!”慕春连连点头,又踌蹰起来,“那以后奴婢岂不是不能服侍在小姐身边了?沈家那狼窝里——”
元静姝点点头:“还有又夏呢!我自己也不是没手没脚的,回去瞧着谁还行,先提一个二等丫环上来也可以。”
又夏立即挺了挺胸:“慕春姐姐放心,以后就算拼了命,我在沈府里一定会护好小姐的;就是明天要是我们两个都走了,那小姐——”
“庄上还有小丫头呢。”元静姝摆了摆手,不以为意,“要是有合意的,就在这里挑个丫头提了起来也行。”
从庄子上提到府里去贴身侍候主子,那丫头指定要感恩戴德,估计也有好长一段时间会死心塌地跟着元静姝的。
诸事商量完毕,慕春和又夏两人就悄悄准备了行装,第二天一早,跟着元静亭就出发了。
元静亭的马车刚到不久,就见薄薄的晨雾里又驶来了一辆马车,车辕上坐着一个壮实的丫环,见了元静亭立在路边,忙叫停了马车跳了下来,格外响亮地喊了一声:“元公子!”又和慕春、又夏互相见了礼。
马车车窗帘子被人从里面撩开,蒙着面纱的苏宛探出脸来,冲慕春和又夏点了点头,轻轻跟元静亭打了声招呼:“元公子。”
瞧着苏宛的眉目间有些疲倦之色,元静亭心中一提,走近车窗边温声询问:“苏小姐昨天晚上没休息好?”
苏宛刚想摇头,阿蛮就又是心疼又是有些激动地答了:“三少奶奶的药效用挺强的,小姐脸上刺痛,一晚上没太睡着。”
元静姝说脸上越刺痛,药效就越好,苏宛昨天晚上刺痛得一个晚上没怎么睡着,以前用过很多药都没有这种感觉,阿蛮直觉这回大有希望,心情自然大为激动。
会痛到一晚上都睡不着……元静亭的眼眸中不由涌出了一分怜惜:“静姝说越痛药效会越好,苏小姐这几天先忍忍,一会儿让车夫赶慢一点,你也好在车上养养神。”
元公子听着也是很关心小姐的啊!阿蛮眼睛一亮,又一脸为难地问道:“可是小姐才交待一会儿马车要赶快一点,怕耽误了元公子的行程……”
“阿蛮!”苏宛警告地瞪了她一眼,忍住脸上的羞意,正色看向元静亭,“元公子要赶远路,还是走快些吧。”
“哪里就急着这么一会儿时间了,”元静亭摇了摇头,径直转头吩咐了苏宛的车夫,“稍候记着慢慢赶车,千万不要颠簸了你家小姐!”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