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静姝视若无睹,转向二太太笑了笑:“原来二婶婶是出来迎接大哥的?害我刚才会错意,白高兴了一场,瞧二婶婶突然变了脸色,心里吓了一大跳呢!”
这话半真半假的,让二太太想到刚才自己没理会元静姝的情形,脸上一时倒下不来台。
倒是沈明友适意一笑解了围:“原来这位就是三弟妹?果真和三弟如一对神仙璧人。先前你们成亲时,我跟你大嫂尚在曲城,不及赶回来喝你们的喜酒,等稍后家宴上再行补过。”
元静姝还没有答话,沈明友的妻子梁绮琴就赶了上来:“三弟妹这是打哪儿来?这时辰……”梁绮琴故意看了看天色,装作一脸的惊讶,“怎么瞧着三弟妹还一副没睡醒的模样?”
这才第一次见面,就上赶着来讨骂了?元静姝似笑非笑地睨了二太太一眼:“说起来,要不是当初二婶婶惩治了一个刁奴,让太太发现下人们如今都松懈得很,也不会派了我这么个苦差事,去樱桃庄子上监工呢。
这一去一二十天的,怕辜负太太的期望,我一直不敢懈怠,好容易今天办完这桩差事回来了,才敢偷空打个盹儿;没想到就这一会儿工夫,倒让大嫂看了笑话了。”
去樱桃庄子被说得跟去煤窑一样了,说得好听是监工,说得不好听,还不是去好吃好玩散心去了?梁绮琴正要讥诮一句,沈明友却听出了元静姝那句“惩治刁奴”的话头子,抢着先含笑说了:“那确实是辛苦三弟妹了!”暗中警告地看了妻子一眼。
梁绮琴顿时闷了一肚子气,只是当着婆婆和一众下人的面不好发出来,只得将脸撇向了一边。
跟在二太太后面的尚嬷嬷连忙站出来圆了话:“大少爷和大少奶奶这一路风尘仆仆的,也别老站在这门口说话了,赶紧先进去梳洗梳洗,也好跟老夫人见礼。”
二太太勉强跟元静姝一点头,忙牵了儿子的手进去,梁绮琴落后一步,被一众下人拥簇着进去了。
元静姝慢洋洋地带了自己的人先往听风院去了,梳洗一番后去了大太太的明辉院。
先前两边在门上的碰面早有人报给大太太知晓,见元静姝过来,大太太带着她就往老夫人住的常青院过去,一路上就先交待了:“听说你刚才回来正好撞上二房你大哥大嫂了?”
二太太和大太太暗地不和,元静姝就不信大太太对那边两口子看得惯,脸上略微显出了一抹委屈:“明明是第一回见面,大哥倒也罢了,大嫂一见我却是口气冲得很——”
“哼!想也知道定然是二房那位私下里给他们说过什么了。”大太太不屑地哼了一声,“你那个大嫂,明面上看着是官宦人家的女儿,实际上最是小心眼儿!
这回回来要在这儿住下,肯定是给二房那边说话的,你以后多提防着她点,省得什么时候被人恨都不知道!”
元静姝连连点头表示受教:“之前他们不是跟着二叔在曲城吗?怎么又突然赶回来了?”
“童太守的母亲过些日子正是七十大寿,也请了我们府上过去。”大太太暗中磨了磨牙,“他们那边倒是好灵通的消息,巴巴儿地从曲城赶了回来。”
难怪大太太把自己从庄子上又抓了回来,这是要陪着去拜寿争分了?
只是不知道这位童太守是何方神圣,单单只是一城之守的话,不至于让沈家这么紧张吧,连远在曲城的沈明友都拖家带口地早早赶回来了。
元静姝暗中想着,脚下已经跟着大太太进了常青院。
二太太田氏正陪着老夫人沈唐氏坐着说闲话儿,沈明友夫妇因为是长途而来,梳洗整理费时间,现在还没有过来。
见大太太带了元静姝过来,沈唐氏脸上的笑容淡了些,受了礼后发话让两人坐了,随口问了起来:“涛哥儿媳妇这一段时间去了樱桃庄子上?我怎么恍惚听着庄上进了贼?”
这话连起来听还真有意思!
元静姝站都懒得站起来,“噗嗤”笑了一声:“祖母可别跟我们小辈说这样的玩笑话儿,我们辈分小不经吓,刚才乍一听,吓得我差点以为自己就是那贼了!”
被元静姝不软不硬地还带着笑顶了回来,沈唐氏脸上敛了笑,却不好说自己说的不是玩笑话,不然岂不是明打明的,真的像元静姝说的那样,来不来指了小辈是贼了?
当着二太太的面,大太太自然要维护长房的面子,笑着也开了口:“是贼人听着那一段时间卖樱桃,想着庄上会有现银,所以寻了来的。
亏得有贵人及时出了事保了平安;静姝也是个能干经事的,倒也没被吓着,第二天就遣了人送了一车新鲜樱桃回来报平安,又守着一众庄户们好好儿地把樱桃卖了;也实在是辛苦她了。”
“母亲每天在府里操劳都没有说辛苦,静姝不过临时领了母亲的吩咐做一点子事,哪里就敢说辛苦?”元静姝谦虚地笑着回捧了大太太一句;再是临时盟友,该拉该抬的时候就得拉、就得抬!
二太太瞧着这婆媳两个的作态,心里腻味得紧,正想开口戳两句,门口大丫环通传了一声:“老夫人,大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