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梁绮琴还想着不明不白就这么把茶喝了打发人下去,二太太直接就开了口:“流苏,你本姓是什么?”
瞧着梁绮琴喝了茶后只摞了一句话,流苏还以为自己就是个通房,听到二太太这么一问,一颗心顿时在腔子里猛地一跳,急忙膝头移了移,跪向了二太太那边:“回太太,奴婢本姓赵。”
“嗯,”二太太抬着下巴点了点头,“绮琴,一会儿你就吩咐下去,以后就让人叫她赵姨娘吧。”伸手把自己头上最小的一支金钗拔了下来,“你是友儿身边第一个姨娘,这钗子就赏了你了,以后记着一定要尽心服侍你们大少爷!”
“奴婢谢太太的赏,奴婢以后一定会好好服侍大少爷!”流苏顿时喜出望外,双手托着二太太赏下来的那支金钗,仿佛得了份圣旨一样。
婆婆都赏下了,当儿媳妇的又怎么好没点动作?梁绮琴只得抹了腕上一对镂空缠金嵌花镯子,给了新出炉的赵姨娘,又叫了自己的奶嬷嬷李嬷嬷进来,领了赵姨娘下去安置了。
二太太这才平了一口气,又格外跟梁绮琴交待了一句:“一会儿就是家宴了,你让赵姨娘也收拾好了一起过去,要有人问起,你只说给你们爷抬了位姨娘,切记不要让人看了笑话去!”
这姨娘不抬都被硬抬了,现在还能说什么?梁绮琴勉强笑着点了头:“儿媳记下了。”
二太太这才放心走了。
没过半个时辰,果然前面就有人来请去花厅参宴了。
沈明友换了身暗红团花纹的茧绸长衫,腰间系了条织金阔边丝带,整个人看起来既轩昂又稳重有风度。
流苏也按姨娘的衣着打扮了起来,跟在梁绮琴后面走着,抬眼看到沈明友的模样,双颊不由微微发红,进了花厅,自觉就站到了几个姨娘边上。
大太太在装扮一新的流苏身上一转,扫过眼睑还微微有些浮肿的梁绮琴,笑着先开了口:
“友哥儿媳妇,下午听着你院子里好一阵热闹,这是怎么了,莫不是有院子里的下人不尽心?要有这事,你只管说出来,伯母给你做主!”
就知道李蕙娘不会放过这茬!二太太暗中磨了磨牙,警告地看了梁绮琴一眼。
好在梁绮琴到底是官宦家教养出来的,怕在人前失了面子,含笑应了话:“多谢大伯母关心了,不过是绮琴这一路疲累,担心服侍不好夫君,就在院子里挑了个丫头抬了姨娘,也好尽心照顾夫君。”
真要说的这么轻松,先前就不会闹腾那么一场了,只怕是被逼着抬了这么个姨娘,心里正剜着疼吧!大太太肚子里暗笑,毫不犹豫地撒了一把盐上去:
“原来跟着你过来的就是咱们友哥儿屋里头第一位姨娘了?果然长得花儿一样,别说友哥儿了,就是我看了都觉得这心里头敞亮——”
梁绮琴斜眼盯着穿了一身桃红色褙子,因为得了滋润又逢了喜事正粉面桃花般的流苏,搁在腿边的手不由攥紧了裙子。
“说起来——”
大太太还想说下去,刚开口就被二太太打断了:“说起来,绮琴也是个贤惠的,这不,觉得自己身体有点不适,生怕友儿没了人服侍,回来瞧着院里有个好的,忙忙地就给友哥儿抬了个姨娘。”
扶着丫环的手刚走进花厅的沈唐氏听到这话,面色舒畅地点了点头:“友哥儿媳妇确实是个好的,端得起主母的气度!”扫了流苏一眼,轻轻“嗯”了一声,“挑得这姨娘也不错,不是那种妖妖娆娆只会狐媚的。”
花厅里的众人连忙都起身见了礼,大太太也只好歇了自己还想挑唆的话。大家还没落座,沈明涛和元静姝也过来了。
两人都收拾得齐整,俊男美女一走进花厅,大家只觉得眼前都亮了几分。沈明友更是忍不住连向元静姝那边看了好几眼。
元静姝只化了个淡妆,却眉翠唇艳肌肤白里透红的,唇角挂着一抹淡笑,眉间容色看起来甚是舒心;梁绮琴看在眼里,心里就梗了一梗,听说这位三弟婚前就没个通房,现在成亲也有些时日了,居然也没有抬个屋里人?
凭什么她这边堵心,元静姝那边却一派欢畅的?哼,同样是沈家的爷们,这该有的“待遇”都不能少!
等着大家落座了,梁绮琴立即叫了流苏上前:“赵姨娘,老夫人夸你呢,还不快去给老夫人好好磕个头!”
当着沈府大一帮主子的面,大少奶奶居然肯这么给自己撑脸子了?流苏又惊又喜,连忙过去在沈唐氏面前跪了下来:“奴婢赵氏请老夫人金安。”
流苏脸蛋儿长得圆润,正是家中老人们最喜欢的福相,加上又是家生子,比外面的干净,又是大孙子的第一个姨娘,纳姨娘就等于随时能给沈家开枝散叶;沈唐氏瞧了一眼,心里舒服,令大丫环香柏取了只荷包赏了。
梁绮琴笑吟吟地开了口:“爷们身边少不了人侍候,我笨手笨脚的,可不像三弟妹那么能干,这又要打理院子的事务,又要照顾大少爷的,正愁着忙不过来,幸好一回来就在院子里瞅中了人,刚好让赵姨娘把大少爷服侍好!”
这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