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静亭被元忠从背后突然一扑,手上一抖没拿稳,那只油纸包一下子脱了手,眼睁睁地看着直接从船舷边掉进了江里,就是沈烨飞扑上来想拾回也没能来得及。
抬眼对上沈烨怒盯着自己的凤眸和更加黑的脸色,元静亭僵了片刻,无奈地拍了拍元忠抱住自己的手:“忠叔,我没有事——”
有事的,是现在躺在地上的沈延……现在他身上可是没有第二份解药了……
晨光渐曙,元静亭长长打了一个哈欠醒来,瞧见元忠已经醒了,正愁眉苦脸地翻着行囊,忍不住开了口:“忠叔,昨天晚上那般凶险,你怎么也不多睡一会儿,这么早就醒了?”
“我这不是想着再翻一翻,看有什么东西能够送过去给沈大人道谢和道歉吗……”元忠仔细看了看行囊,还是没捡出什么拿的出手的东西,不由叹了一声,“都怪我……”
要不是昨天夜里他那一喊一扑,少爷手里的解药也不会就掉进江里去,那位沈烨沈守备大人也不会一瞬间黑了脸,一言不发地就把小沈大人拎走了。
不仅如此,后来沈大人带的兵士控制了船后,少爷和他赶过去想道谢,那位沈大人恼怒之下给他们吃了一个闭门羹。这真是……
事情都发生了,再后悔叹息也没有什么用。热脸上赶着贴冷屁股的事,元静亭做了一次,人家不领情,他也不打算做第二次,大不了以后有机会再还这个人情,至于现在——
元静亭摇了摇头:“忠叔你也别翻了,沈十九、咳,沈守备摆明了不跟我们说话,你就是找出什么来,只怕他也不肯收的。”
元忠有同感地点了点头:“也不知道那位小沈大人什么时候能醒,要是他在的话,还好说话一些。”
妹妹说她这药是特效,再彪壮的汉子,只要吸进一点点药粉,也会被放翻两三天。两三天的工夫,这船早到了锦城了……
沈十九不想理会他们,自己就不要再过去自讨没趣了,这还在运河上呢,万一惹得沈十九心烦,虽然不会要自己的命,就是把他和忠叔两个赶下船,也是件麻烦事!
元静亭索性和元忠两个尽量呆在了舱房里,不去沈烨跟前碍眼,沈烨自然也没那么小心眼儿去寻元静亭的麻烦。
朱大郎死了,水匪头子络腮胡子又没醒,沈烨抓着那几个船工没审问出什么,干脆一顿鞭子催着他们尽快往锦城赶,本来两三天的路程,硬是只花了一天半就赶到了。
见船快要靠码头了,元静亭忙从舱房里出来,见沈烨站在甲板上,想了想还是走了过去:“沈大人,这次救命之恩草民……”
沈烨不耐烦地一摆手,冷冰冰地甩了一句话:“一会儿靠岸了,你尽快把你的东西都收拾走,这艘船是水匪所用,官府没收了!”
这是什么态度!元静亭噎了一噎,一口气闷了回来,转身提起了自己的行囊,等船上舢板一搭好,就咯噔咯噔地先下了船。
正打算找个管事的带脚夫尽快把药材都搬下船,码头上突然传来了一声惊喜的呼唤:“静亭,真的是你!”
码头上的女子虽然蒙着面纱,元静亭又怎么会认不出来?
“阿宛,你怎么来了?”
死里逃生后乍见心上人,元静亭又惊又喜,一时忘形地扔了行囊就跑过去,一把将苏宛的手紧紧包在自己双手的手心里:“你、你怎么来了?”
一边的阿蛮忍不住掩了嘴“嗤嗤”地笑:“小姐一直算着时间呢,前天开始就要在望江楼喝上大半天茶了!”
望江楼是修建在运河码头边的茶楼,临江的雅座可以遥望江中,经常有些等候亲朋好友归来的人会包了雅座望江等人。
“小姐先远远瞧着,就说船上有个人很像公子,奴婢还以为她瞧错了呢,什么时候小姐的眼力比我还好了!没想到还真是!”阿蛮一边将元静亭的行囊轻松提了过来,一边高兴地冲刚从船上下来的元忠挥了挥手,“忠叔,这里!”
元忠连忙小跑了过来,将一张银票捧到了元静亭面前:“少爷,刚才在船上的时候,沈大人说那船既然是贼船,我们先前出的船资就还给我们,老奴说不用,他把这张银票扔下来就走了……”
“贼船?”苏宛募地一惊,“静亭,怎么回事?你们遇上了水匪?”
“沈烨他……”顾不得接苏宛的话,元静亭伸手接过那张两百两的银票,急转头去寻沈烨,只见码头人流处,一人翻身骑上一匹棕黑的骏马,领着两个兵士先扬鞭跑远了。
元静亭不由怔了怔,转过神低声回了苏宛的话:“阿宛,我要先找人尽快把船上的药材拖下来,事情后面我再慢慢告诉你。”
他没想到,沈烨冷冰冰地对他一脸不耐,却在这事上不仅不为难他,甚至还可以说是为他着想了……
离开了码头拥挤的人群,拐进一条偏僻的小巷,多日未见主人的飞云终于能够撒开腿跑了起来,甩开了跟在沈烨身后的两名亲兵。
坐在飞云身上的沈烨由着它炫耀速度,脸上却一片怔忡。
他把银票扔给对方的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