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静姝将黄静宜的手腕放平,正要给她细细诊脉,不提防旁边突然传来了一道有些尖利的声音:“哟,沈三奶奶这是不忘家学啊,今儿来赴宴都摆足了诊病的架势了!”
今天是童府老夫人的寿宴,谁在这寿宴上来公然诊病,那岂不是给主家带晦气?
元静姝和黄静宜两个本来已经是坐在角落处了,又一直压低了声音说话,没想到低调成这样了还有人注意过来。
黄静宜抬头看去,见是曹参军家的二儿媳妇戴蓉蓉,正要反唇相讥,元静姝搭在她手腕上的手指微微用力一按,示意她不要出声,自己却像没听懂戴蓉蓉的语意似的,一副直肠子的模样笑了起来:
“曹二、奶奶可别说笑了,黄姐姐没病没痛的,哪里要我来诊什么病?我只是在告诉她寻常晚上睡觉前常按摩哪几个穴位,可以保持肌肤白嫩红润,常年坚持下去好处可就更多了。”
女人哪有不想容貌能美得持久的?听到元静姝这么一说,旁边几位少奶奶全都看了过来。
黄静宜也立即笑着接上了话:“我才想着成亲几年就差点成黄脸婆了,正跟元妹妹讨教有什么秘诀呢,怎么,戴姐姐这是也想听?”
戴蓉蓉想不想听别人可不管,其他几位少奶奶瞧着元静姝明明没有浓妆,却是自然而然透着唇红腮粉的好气色,全都感兴趣地凑近了些。
其中一人很快就搭讪了上来:“难怪沈三奶奶这么水灵,原来是还有这么一套啊,那可不许藏私了,趁着今儿我们几个姐妹们都到,你可得好好给我们说一说。”
元静姝微微一笑,正要开口,冷不丁几位少奶奶身后又传来了一道声音:“我三嫂出身医家,自然深谙各处穴位按摩之道,换了我们,哪有我三嫂做得那么精准。”
大家回头看去,见一名穿着粉紫上襦配一条月白色十六幅湘裙的少女,正挽着两名女伴,笑嘻嘻地往这边走近了两步。
少女妆容精致,头上一支玲珑紫玉钗,配着衣裙上绣的一幅袅袅垂下、正在恣意盛放的紫藤花绣,让人瞧着就是眼前一亮。
元静姝正想着什么时候引出话头,没想到沈明萱会这么迫不及待地撞上来,心中暗乐,脸上却装着有些不大高兴,故意朝沈明萱脸上仔细盯去:“难不成四妹妹这是另外有所心得了?”
瞧见元静姝眼色中带了几分遗憾,沈明萱轻轻抚了抚自己早已平滑如初的脸,神色间带了几分得意:“所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明萱还真是找到了一样好东西,美容养颜最是灵验了!”
有人已经忍不住急着问了出来:“沈四小姐,是什么东西?”
沈明萱本来还想卖个关子,一眼瞥见元静姝一脸憾恨带恼的表情,心里简直跟大热天喝了一杯冰沙一样凉爽痛快,直接就说了出来:“是新近开的一家玉颜阁推出的一款玉颜膏,寻常用作面脂涂抹的。”
元静姝故意装作有些不悦,语气听起来带了些轻诮:“这些新店刚开,卖的货品哪怕有一分效用,也要夸成十分,面脂我们都是每天涂抹的,去买的时候哪家掌柜不是夸口常用着什么怎么怎么得好,可实际呢——”
见周围几位少奶奶已经在赞同地点头,沈明萱一时发急就说了出来:“若是那不好的,我也不会巴巴儿地在这里跟诸位奶奶们说出来的。实不相瞒,我四天前因着一时不慎,脸上还染了风癣呢——”
跟沈明萱并肩站着的另外一名少女不由惊讶地“啊”了一声:“风癣?即使涂上蔷薇硝,也得有好几天才能好,脸上还会脱皮——”
可是沈明萱的脸上光滑如玉,哪里有半点才染过风癣的影子?
瞧见大家都看向了自己的脸,沈明萱只觉得心里一阵轻飘,偏要故作无所谓地继续说了下去:“本来我也以为这次宴席是来不了,没想到用了玉颜膏,不过一夜脸上就好得差不多了,而且还润泽肌肤……”
那少女不由发出了一阵惊赞声:“难怪我觉得你皮肤怎么比以前光滑多了,原来是用了玉颜膏?”
“我这个也只是小事了,听说那玉颜阁的东家就是原来玉琢坊的女少东苏氏,不知道从哪里求来了神医的一个方子,竟将她脸上多年的烧疤都治好了,她才将方子改良了制作了这玉颜膏。”沈明萱任众人的目光都往自己看来,只觉得脸上分外有光,“这玉颜膏啊,祛斑祛疤祛痘什么的可都不费力!”
她这么一说,早有人连连点头也说了出来:“那位苏少东我是知道的,打小儿半边脸被烫伤,为着她脸上的疤痕,她爹求了多少大夫都没辙儿。因此苏少东一直戴着面纱来着;没想到竟是真让她找到位神医给治好了?”
“玉颜阁?”另外一人也恍然应和起来,“难怪前几天玉颜阁新开业,我进去瞧了一圈,里面有一人像是那位苏少东,却是根本没有戴面纱,脸上光光洁洁的什么都没有;我一时不敢去认,原来还真是苏少东!”
听到这人这么一说,大家顿时都蠢蠢欲动起来。虽然没有疤,可谁个脸上没有几块斑几个痘的?平常都只能扑着粉掩了去,但是女子本就爱美,到底还是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