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静姝长吐了一口气,懒懒趴在了桌子上,指甲在桌面上轻轻胡乱划着。
今天的事对她来说真实在是顺利得不能再顺利了;沈烨真的弄来的给哥哥在阳城报考的考籍文书,而她这里又机缘巧合救下了童老夫人。
对童老夫人这种老年富贵病,元静姝有的是整套的治疗方子,先前开出去的一张方子只是个引子,童家想这位老夫人长寿,到时记着她,找上门来。
哥哥这边安排好了,外援也找好了,玉颜阁还被她利用了沈明萱一把,在一众贵妇圈子里好好推出来了。等大把大把的银子到手时,就是她跟沈家翻脸之日了……
与此同时,童府东跨院里。
被童太守特意请到一桌用宴的沈国煌,因为酒意上头被童太府吩咐管家亲自扶到了厢房休息,等童府那位管家一走,就压抑不住心里的喜气跟儿子沈明涛低语了起来:
“要是能抓好童家这条线,说不定就是我沈家翻身之日了,或许很快就能重返燕京!”
瞧见儿子惊喜的眼神,酒意醺头的沈国煌一改往日的守中,有些洋洋得意起来。
看来当初让明涛娶了元氏女也并不是一无是处,这关键时候,医家女的作用就显出来了。以后借着元氏这条线,何愁跟童家往来不更亲近?
当今圣上是个对女人从来不吝啬的人,如今的贵妃娘娘就是因为得了圣上的宠爱,从一个小小的才人一步步爬起来的。
四妃中早有妃位空缺,童贵嫔既然已经得宠,只要机灵点,把圣上哄开心点,何愁以后不列妃位?他现在攀住了童家这条线,以后就是重返燕京也大有可期!
沈国煌这边还在兴奋地憧憬着,沈明涛瞅着四下没人,忍不住靠近父亲问出了肚子里的疑问:“父亲,您不是说在元家有样东西没找到,就还不能回燕京吗?”
“此一时,彼一时。如果童家这位贵嫔娘娘能够起势,别的就不重要了。”沈国煌两眼闪了闪,虽是有些醉意,却还记着将声音压得极低,“而且元静亭外出治病那段时间,我派人去元家仔细翻找了找,仍然没有找出来;元氏的嫁妆里也没有,我怀疑——这东西早就被元琛毁了!”
“父亲您到底是要在元家找什么?”
沈明涛知道母亲让自己娶元静姝是为了什么,但当时本来以为还要自己演出一段早就暗中恋慕佳人,非卿不娶的戏码才能讲动父亲的,谁知道母亲才一提,父亲只略作思忖就同意了,而且还主动说服了祖母那边。
母亲那里后来才知道,父亲之所以同意这门亲事,其实另外还有他的考虑。一想到自己这个嫡子的亲事,都被父亲拿来当作了有用的筹码,沈明涛心里就有些不大舒服,问母亲,母亲却不肯跟他详说,只说这关系到沈家能不能回燕京的关键。
现在趁着父亲正高兴的劲儿,沈明涛忙把心里的疑问问了出来。
“要找一份医案,这份医案当年——”沈国煌刚说到半截,就猛然打住了话头,警惕地左右看了眼,将声音压得更低了些,含混带了过去,“你不要问那么多了,这份医案事涉当年宫闱秘事,你不知道才更好!”
也不管儿子脸上是什么神色,沈国煌端着茶水慢慢呷了一口。这两年他一直拖着燕京那边的人说在找着,时间久了也有些拖不过去了。
如果童家这条线能够抓牢,他就可以跟那边回话说已经问清楚了,元琛当年早把那些东西都毁掉了,然后再找人把元静亭给……
等童老夫人这边稳定了,就是把元氏也送去跟她哥哥作一处也未尝不可,正好可以说是为了给童老夫人诊治伤了心神,损了身子。
这样一来,即使因为掐断了元家的这两个后人,那边的线自己没办法再用上力了,童家这边的线也能重新接上来。
涛儿这一回秋试是十拿九稳能中举,等明春涛儿和友儿一起参加春闱,童家这边再给一把力,沈家就可以风风光光地重回燕京了!
对了,还有沈十九那边,这一段时间因着元氏被惊马的事,沈十九对锦城本家的态度瞧着也有些缓和,要是能拢好了这位族人,今后可不就是更能锦上添花了?
沈国煌捋着胡子眯着眼笑了起来,忽然听到外面自己那长随的声音:“十九爷,您这是用完宴了,也过来歇歇?”
“嗯?原来族兄在里面?”
听到沈烨低沉的声音,沈国煌忙给沈明涛使了个眼色,一起迎了出来:“十九弟,我先前陪着童兄多用了几杯酒,有些不胜酒力,童兄特意安排了我在这里休息休息。”
才进童府时,沈国煌还称呼的是童大人,这才用完宴,就改口唤童兄了?之前借着元静姝惊马坠河的事拼命想跟自己拉好关系,现在又借她急救回童老夫人的事,跟童太守这里打得火热了——
元静姝对这对父子来说,根本只是个好用的工具而已,虽说她用了聚灵续命针后那一脸疲累是装的,可是旁人并不知道啊,沈明涛竟是半点都没有想起去问候一声,全跟在沈国煌身边围在童太守身边了。
无论是上一世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