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下这个庄子,根本就到时好在童府面前说话吧!元静亭“哦”了一声,心里虽然觉得这路程离沈家有些近了,但是知道沈大太太定是还想着童府那边才作出这样的考虑,也只能装作一脸感激地接受了:
“这样就好!我回来处理些闲事就要再出去请那位神医继续医治,还请春景姑娘跟亲家太太那边转告一声,我妹子这里,到时就多靠她照顾了。”话刚说完,又忍不住一阵咳了起来。
又夏连忙取了旁边的茶水递上来,元静亭接过喝了一口,这才长喘了一口气,看了妹妹一眼:“我这身上也不大爽利,在这儿呆久了也不好,静姝你安心养着,我去跟亲家老爷和亲家太太那边就告辞先回去了。”
这一去,只怕要到秋试过后才能再见面了。元静姝这会儿还躺在床上装虚弱,只能压下心头的不舍,轻轻点了点头:“哥哥保重,我会安心养好身子的,哥哥也一定要好好配合那位神医诊治才是。记得给我来信!”
元静亭这边前脚刚出了沈府的门,珍姨娘后脚就得知了消息。
“元家舅爷亲自提出的要去乡下疗养?乡下庄子那些地方——”珍姨娘不屑地撇了撇嘴,“看来这位元家舅爷也并不是传说的那么疼妹子嘛!”
乡下有什么好的,养着家禽牲畜的又脏又臭,吃穿用度哪里赶得上府里?既然是养身子,就该在府里好医好药好吃的供着!
说什么元家舅爷提出的,要不然就假传了元静亭的话,要不然就是给了元静亭什么好处,让他这么说——珍姨娘突然觉得有些什么不对劲,愣怔了起来。
身边的青芽却是一时口快,轻轻感慨了一声:“要奴婢说,咱们这位三少奶奶也真是运气不好。这才成亲呢,赶着三少爷要秋试,太太怕三少爷分心,竟是让三少爷住到外院去了。
而且这时不时的,不是远远儿地差使三少奶奶去达县那边庄子,就是说她病了想娘家,把她送回娘家去住。这会儿听说三少奶奶还成了童府的大恩人呢,又要送到乡下庄子里去住。算起来,三少奶奶正经倒是没在府里住过几天呢……”
仿佛一道霹雳劈开混沌,珍姨娘脑中一下子想到了有什么不对劲,就是这个!
正经娶进门的媳妇,大太太还在人前表现着各种疼爱,可是这做出来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三少爷要参加今年的秋试是不假,可是既然担心元氏会分了他的神,为什么不等到他秋试完了再娶亲?
而且,当初大少爷沈明友也是先娶亲再参加的秋试,也没见搬到外院去住,也没听说梁氏就怎么分了他的神!
先前一桩一桩的事接着发生,自己倒也没觉得,现在这么细细一回想,珍姨娘怎么都觉得,大太太根本就是有意将元氏和沈明涛分开!
这是什么意思?元氏已经进了门,若说大太太不喜欢这个媳妇,完全可以直接摆出来,一个婆婆,要媳妇怎么立规矩媳妇不就得怎么立规矩?!
可大太太明里都让人觉得她颇为疼爱看中元氏,这暗里却不停地把将元氏往外面打发走——
有古怪!
想起娇兰的死,珍姨娘更加确定了这古怪就是在沈明涛那里!可是到底会是什么古怪呢?
元氏敬茶时站都站不起,翠柳开脸那一晚上,听说更被折腾得狠了,第二天直接就病了,这沈明涛到底有什么古怪呢?总不成他那处是真的异于常人,大太太是真心疼惜元氏,担心她出问题,所以隔着两人,等元氏再长大些再行房事?
可要是这样,沈明涛又何必打死娇兰?
珍姨娘百思不得其解,想了想吩咐红袖:“去把我才做的那两双鞋子取出来,还有前儿晒好的那包桃胶一并取个盒子装好。”收拾妥当了,趁着暮色避了人进了听风院。
元静姝刚用完饭,听说珍姨娘来了,不由有些惊讶:“珍姨娘?她来做什么?”
虽说一个姨娘过来看望她这个少奶奶也说得过去,不过元静姝跟珍姨娘素来没有打过交道,并不觉得自己就脸大到了那个地步。
珍姨娘一进门,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药味,见元静姝额上绑了条绢制抹额斜倚在床上,忙上前行了礼:“三少奶奶。”又一脸关切地看了一眼,从怀里掏出一条帕子来抹了抹眼角,“三少奶奶这回真是累伤了根本了,本就是娇滴滴的一个人,这脸色可白得——”
她还没说胖呢,怎么珍姨娘这一来就还喘上了?元静姝暗中翻了个白眼,声音虚弱地发了话:“柚子,还不快给姨娘看座上茶。”
柚子连忙引了珍姨娘坐下,又奉了一只盖碗上来。
珍姨娘揭开一看,见是红枣茶,一脸笑容地向元静姝赞道:“还是三少奶奶能干又医术好,连手下的丫环都教得这般聪明伶俐,知道晚上喝茶伤身,上的这养身养颜的红枣茶。”
“姨娘过誉了。”元静姝脸色苍白地淡笑了笑,并不肯多说一句话。依她现在正儿八经少奶奶的身份,跟公公的一个妾室也没什么可多说的。
珍姨娘既然过来这一趟,就不怕脸上尴尬,仿佛根本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