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文方摇摇头甩掉了脑中的疑惑,将银锭子揣进了怀里:“行了,大伙儿一会儿上点力气干活儿,等晚上我去割几斤好肉炒了,好给大家下酒。”
晚上有好酒好菜谁不喜欢?庄户们轰的一声都笑了起来:“二爷放心,我们都不是那种干活省力气的人!”干劲十足地就往果林子大步冲去了。
见庄户们劲头足,沈文方也笑了笑,走过刚才沈烨靠着的那块山石,想到刚才那人明明瞧着形容散漫,却莫名给他一种很强的压迫感,忍不住又轻叹了一声。
这种气场强大的人,自己现在哪怕读再多的书,这辈子也是赶不上人家的。如果他能有这种气质,说不定……
沈文方眼中不自觉就闪过了一道倩影,昨天只是片刻的遇见,那女子却在他心里深深刻下了惊艳的痕迹。
如果他像刚才遇上的那人那样气势慑人,是不是站在她面前时,就不会再自惭形秽,就不会觉得自己配不上她……
“二爷,你还呆站着做什么?!”已经走远了好大一截路的庄户们回头瞧见沈文方还没有跟上来,齐齐喊了一声。
沈文方蓦然被惊回了神,低头苦笑了一声;刚才自己竟是魔怔了,明知道不可能,怎么会生起那种想法?她嫁的是沈家长房的嫡长子,今后也是要做当家主母的,怎么可能会将自己这样的人看在眼里?
沈文方扬声应了一声:“这就来了!”大步向庄户们追了过去。
青桃庄外那条新修的通道上,正在策马飞驰的沈烨也一时想出了神。
元静姝不想跟沈明涛同处一府,特意装病避到这里来住上两个月,他心里是欢喜的。不过这青桃庄到底离锦城还有一个时辰的路程,他这一段时间公事私事都一起忙着,怕是难得过来几趟看她。
这冷不丁地冒出一个贴心问暖的方二爷,由不得沈烨不警惕几分;所以刚才特意去跟这位方二爷会了个面。
一见之下,沈烨完全就放了心。元静姝别瞧着表面上一副温和柔顺的模样,骨子就是只野猫,要惹了她,不仅会炸毛,一个不注意,还会时不时地被挠上一爪子。
这样的元静姝,连自己要降住她都棘手得很,她又怎么可能看上沈文方那种连底气都没有多少的男人呢?
还有两个月,元静姝说等元静亭秋试归来,差不多就到了跟锦城沈家摊牌的时候,到那时候……
沈烨想到刚才元静姝脸红的模样,只觉得心口又痒又软:到那时候,他一定要把他的宝儿堂堂正正地娶进门来!
一心憧憬的沈烨只顾着策马,浑然没有注意到道路的另外一边,有几辆与他方向相反的马车,正悠悠然往他先前来时的方向驶去。
当头的一辆马车里,沈明友轻轻拔了拔瓷瓮里的冰块,偏头吩咐了远江一句:“去问问车夫,还有多久才到青桃庄?”
虽然就坐在冰块后面,因为要给沈明友打扇,远江已经一脸的细汗,听到主子发话,连忙挑开了一丝车帘子:“宜生,还有多久才到青桃庄?”
外面赶车的车夫背上的衣服早已被汗水浸得透湿,抬头看了前面一眼,自己也松了一口气:“远江哥,再过一刻钟差不多就到了。”
沈明友在车厢里听见,轻轻点了点头,往椅背上靠了靠,半闭了眼睛养神。
这大热的天,谁不想就呆在四角都放了冰块的花轩里躺着,身后放两个美婢打扇,手边跪一个侍妾喂食?可是他这边不抓紧时间不行,再过一个多月,他那好三弟沈明涛就要秋试了……
远江已经偷偷儿地跟童府打听清楚了,那天沈明涛在童府厢房歇息后,期间是出来过一回,却是并没有带下人;这时间正好跟自己落水的时间对得上!
沈明涛既然不仁,他就不义!
他那好三弟不是一心扑在秋试上,如花似玉的妻子都冷落在庄子上不顾了吗?他身为兄长,自然要代弟弟“照顾”好元氏才行——
女人嘛,都是要靠哄的;元氏如今正是病中虚弱寂寞,此时自己过去嘘寒问暖,就不信打动不了她的心!
只要抓住了元氏的心,他在外,元氏在内,何愁不把沈明涛狠狠踩在脚下?到了那时,他再告诉沈明涛头上早戴了顶绿帽子,他那一贯心高气傲的好三弟还不得活活气死?
见沈明友嘴角露出了一抹志在必得的笑容,还在不停给他打扇的远江小心地低声问了出来:“爷,您这大热的天还跑这青桃庄来,要是长房那边知道了,会不会……”
“会什么?”沈明友睁开了眼睛,从鼻子里轻哼了一声,“爷今儿个是以诗会友,自然要寻可以引发雅兴的地方;这青桃庄离锦城不远不近,正正合适。
再说了,爷又不是一个人来的,这不是还有杨公子、余公子几个都一起过来了吗?别说三弟现在一心扑在秋试上,就是他知道了,又能说什么!”
远江连连点头:“还是爷考虑的周全!爷放心,等到了那边,奴才知道该怎么做,一定会帮着爷心想事成!”
心想事成么?沈明友想到元静姝的模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