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爷这是急火攻心,最近又没有休息好,略有些轻微中风了。”
东家家主有恙,沈氏医馆的几位大夫不敢怠慢,一起会诊后得出了结论,又开出了方子,递给了沈立德:“三老爷不必焦虑,先按方子服着药,虽说医不自医,不过大老爷也知道调养事宜,慢慢养着就好了。”
沈立德一脸如释重负地接过了药方转手递给了沈国煌的长随常山,心里却暗骂了一句,怎么他这大哥的命就这么硬!
他一早就瞧着沈国煌有些小中风的症状,故意让车夫赶了快车,谁知马车的颠簸并没有加重沈国煌的病症,反而让他在马车上就醒了。
人既然已经清醒了,沈立德自然是做不了什么手脚了,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一众大夫给沈国煌诊治了,然后装作小心招呼着,将沈国煌送回了府里来。
大太太和沈明涛早收到了消息,立在大门口接了沈国煌进去。
沈立德交接了人,唉声叹气了起来:“大哥,那两家铺子现在还要人去安顿,既然你这里没事了,我就带东儿先过去打理了;你在家里好好养病就是,事已至此,你也不用太过自责了,善后的事,我和东儿先去做好就是。”
沈立德说完话就带着沈明东先走了,一副不会责怪沈国煌,自个儿急着要去补漏的模样。
沈明涛脸色沉了沉,忍住了不出声。等扶着沈国煌刚在屋里头躺下,大太太先急着问了出来:“老爷今天是怎么了?那两家铺子虽然价值不少,可这损失摊到三房人的头上,我们也不算亏得太多;你怎么一下子就——”
沈国煌摆摆手:“许是这些天没有休息好,当时只觉得脑袋里一股股血冲得痛,不知道怎么的,竟是厥过去了。”
当初在燕京城里多少大风大浪都经过了,如今这两个铺子虽然是一注大财,却也没到伤着沈家筋骨的地步,怎么当时就那么急火攻心了呢?
看了下医馆几位大夫出的药方子,沈国煌也觉得没什么不妥,让人先拿下去照方煎药了;幸好只是略微有些小中风的症状,倒不至于嘴歪眼斜。
沈明涛瞧着没什么事,先告退了下去,使人去打听三房父子两个去了。
大太太这边刚安排了人好生侍候着,那一头珍姨娘就匆匆忙忙地赶了过来;沈国煌可是她的天,她和儿子沈明松的前程都靠在这天上,听说了沈国煌厥过去的事,由不得她不焦急。
进来一见沈国煌脸色疲惫地躺在床上,珍姨娘就忍不住垂了泪:“老爷这是怎么了,早上出去的时候还好好儿的……”
沈国煌知道珍姨娘对他也是一片真情,从被褥下伸出手来轻轻拍了拍她的手:“你也别伤心了,服上几服药就没事了的。”
珍姨娘拿帕子拭了泪,抱怨了一声:“有什么天大的事就得这么着急上火了,您也要注意着身体一些。早上福大管家也真是的,那么急煞煞地冲进来叫您,许是那时候就受了些惊……”
大太太刚好安排完事情转回来,一眼瞧着珍姨娘和沈国煌在这里郎情妾意的,再想到早上沈福还是从玉烟院把沈国煌叫出去的,心里就忍不住腾腾冒了气:
“老爷一向注重养生,每天早上都要打几遍五禽戏,怎么偏偏今儿早上就会受了惊呢?难不成这大白天的,珍姨娘你还勾着老爷——”
“胡说些什么!”不等大太太说完,沈国煌就沉着脸打断了她的话,“我是晚上没有休息好,过去让她给我按按头,你不要一说起来就扯那些有的没的!”
按按头?上回她在书房里碰到这两人也是在按按头,可就是不知道是用手还是用胸了,今天一大早的又是按按头?!
大太太不由冷哼了一声:“是,是我扯些有的没的,现在这时候老爷还要包庇她,也不想想自己怎么会病这一场!”
“我说过了,这又不关珍姨娘的事,是我——”
“老爷,太太,”门外突然响起了长随常山的声音,“大少爷过来看望老爷了。”
大太太狠狠瞪了珍姨娘一眼,收敛了脸上的表情,在一边坐了下来。珍姨娘忙一副规矩模样地站到了大太太的身后。
虽然三个人脸色都掩饰了不少,沈明友一进来还是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留了留神后,很快就明白了应该是自己这位大伯父之间妻妾有些争执。
佯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沈明友一番问候后故作想起:“说起来,三弟妹是精于针灸吗?不如请她回来给大伯父针灸,好好行气通血,也免得下次复发?”
中风这病症,发了一次,就很容易再发第二次,除非真有什么办法能彻底治愈,否则就是只有靠慢慢养着了;而元家祖传的针灸术确实是一绝……
珍姨娘不由颇为心动,这里面就数她是最担心老爷撒手走了的了,听到沈明友这话,连忙抢先说了出来:“老爷,大少爷这提议极好,我们赶紧把三少奶奶请回来吧。”
见珍姨娘抢着说话,大太太不悦地皱了皱眉头:“元氏身为儿媳妇……何况她现在自个儿也还在疗养——”
针灸难免要褪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