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翠刚放好了茶壶,就听到外面小丫环们请安的声音:“小姐回来了。”
云翠连忙挑开帘子迎了出去:“小姐。”瞧着戴怡芳额头带了细汗,忙打着扇子服侍她坐下,将那壶花果凉茶满满斟了一大杯上来,“小姐才从外面来,身上还带着暑气,不可突然食冰,这凉茶是奴婢特意在井里湃了的,现在喝着正好。”
凉茶虽然不冰,却是带了沁凉之意,闻起来又是扑鼻的花果香气,戴怡芳从外面走回来,虽然有大丫环云绯帮着打了遮阳伞,却也是热得慌,一口气就将杯中的凉茶喝了个精光,又连喝了一杯半,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见云翠又贴心地递了凉帕子过来,戴怡芳一边满意地接过帕子擦了头脸,一边轻笑了起来:“云翠,明儿赶早趁着凉快,跟我一起去玉颜阁买东西。”
玉颜阁的东西,那可都是精贵着呢,小姐这是……云翠正在疑惑,戴怡芳已经从胸襟的内袋里掏出了薄薄一叠银票,得意地在两个大丫环面前晃了晃,才小心地放进了自己的钱匣子里:“瞧见没,这可是表哥特意给我的银钱,让我去买瓶萃金玉颜膏的!”
云绯虽然跟着戴怡芳服侍,却是一直在秦威的书房外面等着的,自然不知道里面的情形,瞧着那一叠银票子,满眼都是羡慕:“三少爷可真疼小姐您啊,萃金玉颜膏可是一千两银子一瓶啊,小姐想要,三少爷说买就买了!”
云翠站在另外一边,刚才戴怡芳拉开胸襟取银票出来的时候正看得清楚,戴怡芳那贴身的肚兜儿边缘,正正印着几处红痕,瞧着分明是……
戴怡芳兀自不觉,拉好了衣衫只以为并没有旁人看到,却没有想到,正低着头的云翠暗自不屑地撇了撇嘴:小姐现在的行径,说出去真是丢人,与其说三少爷疼小姐,还不如说小姐卖得好吧!
不过这样也好,云翠心里暗自哂笑了一声,想到原来三少爷偷偷瞄过自己的眼神,忍不住挺了挺胸;男人就是那偷腥的猫儿,到时候她不愁不把三少爷给引到自己床上来。
三少奶奶被小姐算计,一直没有身孕,以后还不知道能不能生;而小姐这边费尽了心思,就算被抬了平妻又怎么样,三少奶奶花大价钱买了她专门下了这药,绝对不会是白折腾的。
一个正妻,一个平妻,都是下不了蛋的,到时她只要怀上了,还用愁后半辈子的吃穿用度吗?
云翠正想得开心,云绯已经陪着笑跟戴怡芳求情:“小姐,明儿个您也把奴婢一起带着过去吧,那玉颜阁名声那么响,奴婢可是一回都没去过呢,您就带奴婢一起过去见见世面吧!”
云翠连忙敛了心绪,一脸笑容地开了口:“是啊小姐,奴婢们都是您身边的大丫环,跟着您多出去见见世面,以后也不会坠了您的名声啊!
您就让云绯一起出去看看呗,就半上午的时间,小姐的房间让雨霁她们好好守着就是了。奴婢们别说萃金玉颜膏了,就是玉颜膏也是摸不起的,就让奴婢们明天都跟去过过眼瘾也好啊。”
一句“摸不起”极大地取悦了戴怡芳,戴怡芳笑着示意云翠又给她斟了大半杯凉茶喝了,这才点了头:“行了,那明天你们两个都跟着我一起出去吧!只一点,可不许误了时辰,明天我们还要回来赴宴呢。”
表哥可是跟她说过了,在接风宴后,姑母那里就会向黄氏的兄长那里提出来,黄氏久久未孕子嗣,为了秦家香火着想,要逼着黄氏的兄长答应,允许秦家将她抬为平妻……
一想到明天事情就能落定,戴怡芳就忍不住甜甜笑了起来。
与秦司马府隔着一条街的曹参军府上,戴怡芳的堂姐戴蓉蓉盯着桌上摆的几只精美香木盒子,却正怄着一肚子气。
要是寻常,她早把桌上摆的东西一应都砸了,可是今儿桌上放的可是她花了一千多两从玉颜阁买回来的几样精贵物儿,要给磕着碰着了,她可赔不起,更别说砸了。
玉颜膏的名声在外传得快,今儿她是受外地一位好姐妹所托,去帮她买萃金玉颜膏,本想着借着这一千两银子的东西让店子再搭给自己一瓶普通的玉颜膏,没想到这搭头没讨到,反而教人白看了一场热闹。
沈守备走后,还在玉颜阁里选购东西的各家女眷们生怕慢了就会没有似的,抢着买了不少萃金玉颜膏,价都不讲一声,只管叫了包走。
要不是她也正好买了一瓶,只怕要被那些人好一阵取笑了!
想到先前元静姝也买下东西那大刺刺的模样,戴蓉蓉就觉得剜着心疼。
当初明明沈家大太太对她也是有些意思的,沈明涛是沈家大房的嫡长子,人物俊逸学业优秀,早早就考中了秀才,谁知道后来竟会便宜了元静姝那破落户!
如果不是元静姝半路插进来这一脚,今儿悠闲坐在玉颜阁价都不用讲直管买买买的人就是她而不是元静姝了!
听说沈明涛今年秋试要下场,而且稳笃笃的会中举,明年就要去燕京赴春闱了,到时要是再中个进士回来,就能授官了,那时只怕元静姝更是风光!
可她呢?丈夫曹镇海读书不成,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