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静姝回了府,按例要向大太太那边去报个备,没想到刚走到明辉院门口,就遇上了被焦嬷嬷带过来的一人。
那人本是一路都规矩低着头,听着焦嬷嬷在前头唤了声“三少奶奶”,却猛然抬起头来。
元静姝轻点下了头,有些诧异地看着焦嬷嬷身后的沈文方,轻轻一福:“原来母亲请了方二爷过来商量事情?焦嬷嬷,不如你先跟母亲禀报一声,我稍候再来吧。”
焦嬷嬷刚要开口,沈明涛就恰恰从明辉院走了出来,笑着应了一声:“静姝,不打紧,母亲原也是要请方二哥过来跟我们一起商量事情的。”说完就向着沈文方一揖,“方二哥,请。”
一起商量事情?元静姝压下满肚子疑问,敛衽跟着沈明涛走了进去。
刚才沈文方乍见元静姝时的表情,沈明涛隐在门后早看在眼里,一进正厅,就跟大太太递了个眼色。
大太太会意,亲热地让沈文方先坐了,瞧着儿子和元静姝也坐下,这才提了起来:“过些天就是明萱出阁的日子了,我们长房主子少,到时怕事情铺排不开,这才请了文方一起过来帮忙,涛儿,静姝,这些天你们一起都要为着你们四妹妹的事多多费心了。”
这是什么意思?沈明萱出嫁,难不成沈氏三房人都忙不够,还要把沈文方也请来?难不成自己上次嫁进沈府的时候,大太太也是请了沈文方,这才一回做生,二回做熟?
元静姝还在疑惑着,沈文方已经拱手站了起来:“太太,得您信任文方感激不尽,不过这婚嫁大事,文方原来也没有管过事,就怕……”
“怕什么。”大太太连忙开口打断了沈文方的话,“你们年轻人正该多经历事,以后也才磨炼出来。涛儿这里要专心秋试,我这才请了你过来帮着多操办些事情,横竖你是主子,吩咐下去了,自有一党子奴才按着你的话办,再时我再安排一个老道的管事帮着你一起,不过要请你管总一项就是了。”
她可是和儿子沈明涛商量了许久,才想出这么一条借口来。这样一来,沈文方就可以先在府里头住下,一直住到沈明萱出嫁,这么些天的工夫,总能让他们找到机会把事情给办好……
听到大太太都这么说了,沈文方只得羞惭地应了下来:“文方多谢太太抬爱了,必当尽力,免得辜负太太的重托!”
大太太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看向了元静姝这边:“静姝,你如今身子也好得差不多了,明萱出嫁,代表的可是我们长房我们沈府的脸面,你这个当嫂嫂的,可也要辛苦些了。”
元静姝一脸恭顺地点了头:“静姝也没有经验,要怎么做,但凭母亲吩咐。”
沈文方听说元静姝也要在里面管事,刚才心下的不安一下子都变成了惊喜。同是为着沈明萱出嫁的事忙碌,哪怕一个外院一个内院,也总有交集的时候,到时候他岂不是又能多看到一回元静姝了?
大太太将沈文方眼中闪过的喜色看在眼里,脸上笑得愈发可亲起来:“到时候你们两个可要齐心协力,把明萱的事办得风风光光、妥妥当当才好!
文方这成日里一来一回的赶路也不方便,到时候下人们有些什么事要回禀,怕一下子也找不到人;我已经让人给你安排院子了,你就在这儿先住下,把这桩喜事操办好再住回庄子上去。”
沈文方连忙应了,又寒暄了几句,大太太让人带了他先去客院安顿了,这才转回头看向元静姝:“静姝,你父亲那里,明天可能开始施针?”
原来元静姝是说几服药喝完,瞧着情况差不多就能施针了,大太太虽然算计着另一桩事,这事也捏着不放松;沈国煌可是长房的顶梁柱呢,如今可不能有事!
元静姝欠了欠身:“母亲放心,明天我就去给父亲那边施针,一准儿让父亲一身康健地送四妹妹出阁。”
大太太暗舒了一口气,又闲话了几句,放了她先走,摒退了下人,低低跟沈明涛问道:“涛儿,你觉得如何?”
“这事,到时我们只要推一推,就一定能成!”沈明涛心底虽然有些不甘,但是想到自己的名声和今后,又把这种不甘压了下来。
元静姝虽然长得美,可是再美也就是个女人而已,他要女人做什么?女人哪有他的名声,哪有他的前程重要?
要把沈文方和元静姝凑一处,私心里他还是不舒服的,哪个男人愿意如此呢?不过这些事,隐忍过一时也就是了,以后等他有了儿子,就送沈文方和元静姝一处上路,也算全了那两个人一段露水姻缘……
大太太并不知道自己儿子心底的想法,听到他说的话,眼色暗了暗:“这事儿,我们先把文方那边多吊一会儿,吊足他的胃口;等元氏给你父亲施好了针,我们再找个机会推一推!”
元静姝虽然学医,但是总有防不到的地方,实在不行,就让人打晕了她也可以;至于沈文方那边,他本来就对元静姝心生爱慕,只要用上一点点药,到时两个关进一处房间,沈文方哪有忍得住的?
到时候她这里再看情况,如果那两个有一能有二,她就把这事情先搁着不挑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