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元静姝平稳的呼吸声,沈烨有些啼笑皆非。
他该笑这小女人得心有多大,才会在自己怀里睡着呢,还是该开心自己给了元静姝这么好的安全感?自己都还没来得及跟她讨要上次的奖赏呢,野猫儿居然就这么在他怀里睡着了?
想到元静姝今天避开的那些阴谋诡计,她刚才说的有把握的话,沈烨又忍不住有些心疼:或许是宝儿真的很累了吧?毕竟锦城沈氏都是些入附骨之蛆的人……
不敢惊醒怀中的人,沈烨轻手轻脚地将元静姝放回了床上,拉开被子盖好,低低轻喃了一声:“宝儿,等着我,很快就会好了。”
再过些时日,他就能安然拥着他的宝儿,在同一张床眠,同一张床醒,而不是每次都要等到夜深了再潜来了……
一早醒来,元静姝有些懵懵地看着自己身上盖得好好的被子,迷糊了片刻才醒回了神,昨天晚上,她居然就这么在沈烨怀里睡着了?
借着窗外的晨光,元静姝刷地坐了起来,解开衣服仔细看了看身上。少女光洁如玉的皮肤白皙无暇,什么痕迹都没有;元静姝脸色微红地掩上衣襟,忍不住低哝了一声:“流氓都改了性子了?”
其实她也改了性子了;要放以前,被一个男人抱在怀里,元静姝怎么可能睡得着?只怕早提着十二万分的警觉了,哪里会像昨天夜里,居然那么安心地睡了过去……
“谁改了性子?”突然响起的软糯童音吓得元静姝手一抖,差点把衣襟上系带给系成死疙瘩。
“小天,你每次醒来的时候就不能温柔点吗?这么突兀地突然响起一句话,差点没把人吓死啊。”元静姝不满地指责了一句。
脑海里,精神抖擞的小天嗤嗤笑了起来:“元元,咱们俩谁不知道谁啊,你不要欲盖弥彰了!是不是昨天晚上沈十九又来夜探香闺,和你一起对人生哲理、生命学说什么的进行了深入、细致的探讨?”
“没有……”见小天大有张口又要滔滔不绝的架势,元静姝赶紧拿话堵住了他的嘴,“沈烨来是来了,不过我昨天一天忙得可累坏了,没说两句话我就睡着了。”
小天果然被元静姝的话头给吸引过去了:“昨天你都忙什么了?”
“忙着在大太太面前做实跟沈文方的‘奸情’,还忙着在沈明友跟前演绎一个聪慧却无力的弱女子形象!”
元静姝三言两语地把昨天的事说了,小天忍不住激动起来:“那今天你打算做些什么?”
“不是今天,是连接几天,”元静姝嘿嘿一笑,“沈明涛不是喜欢给自己戴绿帽吗,我总得不负他的期望,装也得装的像一些啊;大太太跟前的那个焦嬷嬷,可是一直火眼金睛地看着呢!”
果然,用完早餐去回事处后,大太太故意又指了几桩事给了元静姝和沈文方的碰头机会。
沈文方正因为昨天的事心里老大不自在呢,见避不开,忍不住偷偷看了元静姝一眼。元静姝有所察觉,抬头回看了沈文方一眼,又飞快地撇开了脸去。
两人这一番小动作,看在焦嬷嬷眼里根本就是眉来眼去,连忙照着大太太暗中的叮嘱,找了个空子支走了跟在元静姝身边的柚子,自己也借故离开了;又留了两人单独在回事处相处着。
沈文方这时也有些回过味儿来了,看向元静姝低声问道:“今天焦嬷嬷怎么又有事走了,这不会是托辞吧?”
“她不走,怎么给我们创造机会啊?”元静姝伸手就将茶杯里的水往墙边一株盆景榕树的根下一泼,取过沈文方的杯子,将那里面的茶水倒了半盏进来,冲他挑了挑眉,“方二爷,我们去后面碧纱橱里议事吧。”
沈文方神情恍惚地跟着她走了进去,看到那张宽大的卧榻,才突然冒出了一句:“三少奶奶,这真没道理啊?焦嬷嬷不是大太太跟前的红人吗,她为什么要这么陷害我们呢?”
不仅下药想让他们发生奸情,还制造机会想让他们继续偷情——这绝对不合常理啊!
要是大太太对元静姝这个儿媳妇有什么不满,完全可以在昨天的时候就让人进来捉奸;一个失了清白的儿媳妇,沈府要怎么处置都说得过去。
可是昨天没有等到人来捉奸,今天焦嬷嬷又故意给他们独处制造了机会……
“或许是昨天想来捉奸却被别的事耽搁了,所以今天再来一次呢?”元静姝半开了一句玩笑,见沈文方真有些信了,扑地笑了出来,“方二爷你放心,捉贼拿赃,捉奸拿双,我们座位离得有三尺远,中间的茶几上还放的全是账目,就算有人冲进来,你也完全不用担心啊。”
只要不是智障,谁都看得清楚,这画风根本就跟偷情的画风对不上嘛!
沈文方苦笑了笑:“我不是担心这个,我是想着,怕他们一计不成再生二计来对付你——”
他原来以为元静姝是沈府长房的嫡子媳妇,这府里又是大太太当家,怎么也不会让元静姝这个嫡子媳妇受这样的委屈,可如今看来,如果不是焦嬷嬷被人买通了,那就是大太太根本就是想用这样的手段对付元静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