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唐氏将沈氏医馆一个自己最信得过的大夫叫了过来,大夫检查了半晌,才仔细查了出来:
“老夫人,这些熏香炉里的熏香都加的有海玉晶,这海玉晶本来是样好东西,添在熏香里面可以提神醒气,可是万不能遇上孽生花,否则就成了最猛烈的助兴之药。不过这剩下的茶水实在有些少,老夫也不能断定里面是否就有孽生花……”
二太太暗自松了一口气,等大夫一走,就捏着帕子低低垂起泪来:“我可怜的友哥儿媳妇啊!”
沈明友更是“扑通”一声跪在了沈唐氏跟前:“祖母,孙儿请祖母为孙儿做主,大伯父他……悖逆人伦,出了这样的事,您让孙儿有什么脸面出去啊!”
小儿子,大孙子,老太太的命根子。沈明友当初是沈府嫡支诞下的第一个嫡孙,读书用功,目前又是孙辈中唯一一个举人,他这一跪,沈唐氏哪里舍得?连忙弯腰去扶:“友哥儿,快起来,有什么话起来再说,祖母都听着呢!”
这边厢扶起了沈明友,那边厢沈明涛也跪下了:“祖母,父亲是您的儿子,又是沈家家主,您还不知道他的品行吗?要女人,外面长得漂亮的多的是,哪里就会向着大嫂下手了?
而且,孙儿想着保留证据,大哥身边的远江却行动鬼祟,那茶壶就是他故意打碎毁掉证据的,父亲,根本就是被人下了药陷害啊祖母!”
“远江是一片好心,想倒茶上来让大伯父喝点凉茶清醒清醒,要不是三弟你厉喝了那一声,他怎么会吓得失手打碎了茶壶?”沈明友口舌半分不让,立即辩驳起来,“我知道三弟是怀疑二房下药陷害,可是我会傻到把自己的妻子赔进去陷害大伯?”
这话,说得也对,再陷害,沈明友这样有功名在身的人,怎么愿意自己往自己头上戴顶绿帽子呢?
按说,这事谁在背后得利谁就最有可能是黑手,难道真是三房……想到今天这特殊的日子,沈唐氏沉了脸:“都给我住口!今天是四丫头出阁的日子,你们全给我把事情摞下,先把今天的喜宴办好再说!
要是今天的喜宴办砸了,影响了四丫头,沈家可丢不起这个脸,谁不好好做,以后也不用呆在这府里了!这件事,谁都不许给我说出去,等四丫头出了阁,我自会料理!”
好不容易用沈明萱巴上童家这条线,以后不管哪一房当家,这都是一条金线桥,今天的喜事可绝对不能砸!
见沈老夫人将含光院的一众奴才全押下去关着了,又让人把梁绮琴也带到常青院的厢房暂住,大太太和沈明涛互视了一眼,只得压下了心头的怒气,先出来忙外面的事了。
沈国煌清醒以后,自然也知道自己是着了道,只是自己的母亲既然已经这么发话了,也只得重新整理了衣服,压下心中的恼怒,勉强装了张笑脸出来;因为前来恭喜的客人已经陆续上门了。
沈烨刚进了沈府跟沈国煌打了照面,就敏锐地察觉了沈大老爷笑得很是勉强,不由微微挑了挑眉:锦城沈府为着这桩亲事费了老鼻子劲儿才跟童家牵上了联系,怎么,难不成到了现在沈国煌还疼惜起女儿来了?
等到入席坐定,一名亲兵收到讯后附在沈烨耳朵低低禀报了几句,沈烨心里一阵诧异,更加笃定起来:沈府一定是发生什么事了,不然元静姝那野猫儿不会卷包裹跑了!而且瞧着沈国煌这神色,似乎还是跟他有关?到底是什么事呢?
另外一头,沈大太太正要指派人,却满府里找不着元静姝,心里不由一阵紧张:先前含光院的事,元静姝可是全看在了眼里……
焦嬷嬷一头是汗水地走了进来:“太太,总算打听到了,三少奶奶一个时辰前说奉了您的话,要回去取些东西,已经回了元家了!”
这个时候回元家?元静姝她竟然敢摞挑子跑了?!
大太太一阵怒意冲上心头:“派几个婆子给我过去,把她给我拿回来!”
焦嬷嬷连忙点了几个孔武有力的婆子急急赶过去了,不到半个时辰,又一脸火气地跑了回来,见客人多,只得偷偷给大太太使了个眼色。
大太太会意,借口更衣先走了出来,焦嬷嬷赶紧跟在拐角处上前低声禀报:“太太,三少奶奶使人把那几个婆子全打回来了。”
“反了!她真是反了!”大太太心情本来就不好,听到元静姝竟然如此放肆,气得身子都发起抖来,“婆子带不动她,去,去给我叫上几个家丁,我就不信——”
瞧见因为大太太一激动声音大了些,远处有几位夫人太太已经好奇地看了过来,焦嬷嬷连忙扶住了大太太,轻轻给她顺了顺气:“太太,今儿这日子,事情要闹大了,对四小姐这喜事有妨碍,横竖三少奶奶就在元家也跑不到哪儿去,不如等明天再处理吧!”
因着童世荣急着要回燕京,今天接了沈明萱在童太守府拜堂成亲,明天就直接上船回燕京了,并不再等着三朝回门。什么事情,等过了今天,明天一早给沈明萱送了行,回来再慢慢料理也不迟;何况元静姝还有把柄握在自己手里呢。
大太太想明白了这个理,暂时咽下了这口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