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唐氏正要说话,门子却猛然想了起来:“不过小人……小人离了院门有一小会儿,说不定就是那个时候大少奶奶趁机走了进去……”
沈国煌恼怒得要死,一脚就踹了过去:“你这狗奴才,不好好当差,你去做什么了!”
门子被踹翻了一个跟头,又赶紧爬起来跪好,忙不迭地磕头:“老爷,真不是小人当差的故意不当心啊,是大少奶奶身边的丫环鸣玉,说是刚刚掉了荷包,让小人就在附近帮她找找。小人真的就是只在附近帮她找了一下,前后不到半刻钟啊!”
怕堂上的主子们不相信,门子连忙从袖袋里摸出一粒银瓜子来:“鸣玉后来找到了荷包,为了感谢小人帮忙,还送了小人一粒银瓜子呢,小人还揣在这儿的。”
盯着门子手上摊着的一粒小银瓜子,大太太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阴鸷起来:“我们锦城打赏下人可不用这样的东西,这式样,怕是曲城那边喜欢用的吧!”
这就是说,这门子的话多半就是真的了。
沈明涛也紧接着悲愤地看向梁绮琴:“大嫂,你费心竭力调开这奴才,混进含光院,到底是怀着什么心思?!”
就算梁绮琴说元氏的那话是真的,梁氏自个儿偷偷摸摸地跟进去,又是为了什么呢?真是一时起念?傻子才会相信!
见梁绮琴被问得脸色胀红,想到这嫡长孙媳妇动念不纯,沈唐氏就重重哼了一声:一个侄儿媳妇,不想着好好做自己的事,倒想着去窥探当家家主,自己大伯父的阴私,这是什么心态!
自己心术不正,不可告人,遭了这一回事,根本就是自作自受,不值得人施予半点同情和怜悯!
听到沈唐氏那一声冷哼,梁绮琴心里一颤。她如今算是没了清白可言,在丈夫面前已经是抬不起头来,自己的婆婆田氏惯来是由着儿子的,如果没有沈唐氏的庇护,她在这内宅里也混不下去了。
溺水的人见到根稻草都要抓,到了这地步,梁绮琴索性就一口咬死了:“祖母,是孙媳一直跟元氏不睦,这才想着去揪元氏这把柄,是孙媳一时想岔了,可是元氏和大伯父的事确实是真的!”
“一件事是想岔了,另外一件事就是真的,友哥儿媳妇还真是别有用心啊!”大太太转头就又向沈唐氏跪下了,“母亲,元氏这一向为着明萱出阁,都被儿媳派了事情,每天就是在回事处和听风院两头转着,除了她自己身边的丫环,儿媳也派了焦嬷嬷一直帮衬着她。儿媳倒不知道,元氏哪里来时间和机会去跟大老爷勾搭!
就是这施针,元氏也统共才给大老爷施过四回针,头一回是在儿媳院里行针,后面几回虽然是在含光院施的,常山和淮山也是一直守在外面的。
大老爷要纳姨娘或是抬通房,儿媳又怎么会阻着拦着,大老爷也不是那样的人,否则我们长房也不会只有两个姨娘了,犯得着冒着身名败坏的危险去做下这种逼奸自个儿儿媳妇的事吗?这世上又不是女人都死绝了!”
元氏是长得美,可这世上只要花点钱,比元氏美的女人可多的是,可以一大把地抬进来,但凡有点脑子的,怎么可能去做下这样的事?
就算真的丧心病狂做了这样的事,又怎么可能不让心腹好好守住门,还会让梁绮琴用个那么拙劣的借口就把门子骗开,含光院的书房也没人守内门?
“蕙娘,你不要再说了!”等大太太一口气嚷完,沈国煌就疲惫地摆了摆手,止住了她的话,仰头闭目又流下了一串热泪,“母亲,儿子也不知道到底招了谁的眼,这一回两回的,尽着把这些污糟事非要掼在我们长房这里,儿子有负当年父亲的教诲,这家主,谁想要就拿去吧,只求不要再把这些阴谋诡计闹到母亲面前,扰了母亲的清静了。”
对,刚才梁绮琴自己也说了,她跟元氏不睦,这是自己倒霉了,看不得别人在岸上,也非要把别人拖下水!听到大儿子说“一回两回”的话,沈唐氏立即就想明白了:“梁氏,元氏与你不过是妯娌间有些口角,你这心肠也未免太毒了!”
梁绮琴立即跪直了身子,想膝行过去抱住沈唐氏的腿:“祖母,我说的是真的啊,祖母!”
沈明友和二太太对视了一眼,连忙上前将梁绮琴拖了回来。
先前他让梁绮琴冲在前头说,是想让事情回归正轨,没想到长房口舌厉害,这一句两句的尽是驳了回来,再加上梁绮琴原来就想遮掩住一些事,因此后来再说这些话,沈唐氏那边也是不相信的了。
与其任梁绮琴再说些下也无用,不如先止住她不再就那些有的没的扯下去,看老夫人对已经发生的这件事怎么处理。
一时间常青院里各怀心思的三房全都缄默了下来。
三老爷沈立德除了先前一两句话,后来一直没有开过什么口。今天这事,不是他三房做的,自然他心里头就很清楚,这事八成是二房下的手,想把大老爷沈国煌从家主的位置上给拉下来。
觑了眼坐在主位脸色阴沉不定的沈唐氏,沈立德这会儿可不好出声,大房二房都是嫡母嫡出的儿孙,他一支可是庶出,这个时候,可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