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唐氏眉头皱紧,脸色愈发难看起来。
就算这事真的是二房做的,她也不能这么说出来!要是这事儿传出去,影响到友哥儿的名声就不好了,友哥儿可是明年要去参加春闱的人。
如今之计,也只有断尾求全这一招了!
心中计定,沈唐氏就扬声唤了心腹杨嬷嬷进来:“杨嬷嬷,含光院那几个下人,你可审问出什么了?”
杨嬷嬷跟了沈唐氏这么些年,瞧着她一个眼色心里已经会意,忙上前附在她耳边低声禀报起来,只是说得什么,任底下三个房头一溜儿人抻长了脖子竖尖了耳朵,也没有听清只言半句的。
沈唐氏却一脸震惊加惶怒:“什么?竟然是鲁承让他下的药?!”
沈明友和沈立德父子齐齐抬起头来看向沈唐氏,不过前者是惊讶中带了心虚,后者两人则是震惊中带了愤怒。
鲁承是外院的一个管事,但是他还是三太太黄氏心腹嬷嬷贺嬷嬷的女婿!有了这一重身份,这盆污水怎么也得泼到三房头上了。
沈明东已经气愤地叫了起来:“这事明明不是我们做的,是谁胡乱攀咬的,还请祖母把他带上来跟我们对质!”
“二少爷,这是含光院侍候笔墨的小厮墨砚招认的,他自知难逃罪孽,招认之后已经服毒自尽了!”接到沈唐氏眼色示意,杨嬷嬷缓缓站直了身子。
“你们这是……这是——”
“杨嬷嬷,去找沈福,让他把鲁承押进来!”沈唐氏一口打断了沈明东的话,不悦地盯了他一眼,开口吩咐道。
杨嬷嬷连忙躬身退了出去,一会儿就垂手进来轻声禀报了:“老夫人,老奴已经让福管家去押人了。”
沈唐氏轻轻“嗯”了一声,闭目靠在椅背上不再说话,似乎在养息精神。
二太太和沈明友偷偷互视了一眼,心里已经慢慢放了下来:他们是找了墨砚,不过却是一边给银钱,一边以墨砚家中生病的老娘和幼弟为要胁,买的就是他那条命!
出了这事,按照他们原来的计划,墨砚若是被查出来,自然会自行了断,让这条线断掉查不下去,可是谁想到期间发生了不少变故,竟让老夫人起了疑心呢?
墨砚已经一心寻死,死前绝对不会说出半个字,可是杨嬷嬷却说他招认了是受鲁承指使……那定是老夫人出手要摆平这件事了!
一盏茶的工夫,鲁承被沈福押了上来跪在厅里。杨嬷嬷得了示意,直接上前问话:“鲁承,你跟含光院的墨砚这一段时间是不是来往密切?”
鲁承急忙抬起头:“老夫人,小人根本没有给过墨砚什么药,没有让他下药陷害大老爷啊!”
杨嬷嬷却根本没有理会他,转身向沈唐氏一福:“老夫人,老奴觉得这事不必再问了。含光院发生的事,相关的下人早早就被关了起来,别人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老夫人当时就下了禁口令,相信各位主子也没有把这事泄露出去吧?”
杨嬷嬷的目光一一扫过堂上三个房头的几位主子,见大家都摇了摇头,这才接着说了下去:“现在老奴根本就没有问到下药陷害大老爷的事,鲁承就急着想脱罪撇清,他是从哪儿知道含光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的?老奴觉得,这奴才实际上是欲盖弥彰,因为这事根本就是他经过手的!”
鲁承不由一怔。
刚才福管家押他过来前,就问他是不是他给了墨砚药物,让墨砚下药陷害大老爷的,所以他才急着分辩的,没想到……
鲁承转头看向沈福,慌乱地叫了出来:“福管家,明明是你刚才说的这事,我、我先前并不知道这事的!”
沈福眼观鼻、鼻叩心地面向老夫人跪下了,声音并没有因为鲁承的指控有半丝起伏:“老夫人,老奴押着鲁承过来的路上,没有跟他说过半句话,老奴可以对天发誓!就是押了鲁承过来的两名家丁,也可以为老奴做证。”
被叫进来的两名家丁也点头证明先前押着鲁承过来的路上,福大管家并没有跟鲁承说过一句话。
盯着那名家丁唯唯退了下去,鲁承的面色顿时一片死灰,那两个家丁根本就是沈福的人,沈福是没有在路上跟他说过一句话,那是因为沈福在一进他房间的时候就说过了那话!
“老夫人,老夫人,小人冤枉啊!”抱着一片不甘心和不死心,鲁承奋力挣扎起来,“小人真的不知道——”
沈唐氏重重一拍桌案:“鲁承,到底是谁给了你那些药让你陷害大老爷的?!”
“小人没有,小人真的没有!”见沈老夫人根本就不肯听自己说话,鲁承绝望中不由自主地看向了三太太黄氏。
他岳母贺嬷嬷是三太太黄氏跟前心腹嬷嬷,因着这条线,寻常他在外院当差,暗里是给三太太做事的,这个时候,他也只有求三太太帮上他一把了。
鲁承并不知道,这事情三房正唯恐避之不及。
三太太脖子僵直着撇开脸,只装着根本没看到鲁承求救的目光,坐在上首的沈唐氏却把一切都看在眼里,重重哼了一声:“黄氏,怎么,你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