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人,当初应该是你父亲身边的常山去联系的。”沈大太太一直掌着内宅,对男人在外面的事务并不是很清楚。
沈明涛却很快就提了办法:“我们如今过去写和离书,瞒是瞒不了人的。与其后面被人质问,不如现在就想好托辞。元静姝开头不是给您写了一封信吗?您就把那封信拿出来给父亲看,然后我再在旁边说上几句——”
那封信里元静姝写的,是最初拿出来威胁人的筹码,正是沈国煌跟自个儿侄儿媳妇滚作一处的那件事;实在是现成的好理由!
沈大太太眼睛一亮,立即翻出那封信来,又略略看了一遍,这才仔细收好了,和沈明涛急急忙忙往含光院去了。
沈国煌经了那么一回事,虽然是被下药的,但是被人瞧着跟侄儿媳妇滚在了一处,总是觉得老脸上挂不住。
这三房虽然因为顶缸被分了出去,可是沈国煌心灵的创伤可远远还不能平息,现在哪里有脸住在后面?在后宅里头走动要是碰到二太太,他都没脸跟人走个面对面!所以这一段时间沈国煌虽然又病倒了,却一直住在了含光院。
见妻子和儿子一起走了进来,还脸带急色,沈国煌没精打采地让常山扶了他坐起来:“出什么事了?”
沈大太太忙把手里的信拿了出来:“老爷,当初你出了那事的时候,元氏也是在场的……”
当时沈国煌中了药,哪里知道谁在谁不在的?后来强撑着去外面把酒席办了,其实整个脑袋都是木的,怎么可能会去关注元静姝一个儿媳妇?
加上大太太为了面子,后来只对外说是元氏这些天累了,她让元氏好好休息去了,因此沈国煌并不知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一边听着大太太语气焦灼地说着,一边扫了那封信一眼,沈国煌一下子坐了起来:“糊涂!你既然知道她当时在场,怎么就让她跑回娘家去了呢!”
“当时一片乱糟糟的,我这不是想着老爷这边要紧嘛,哪里想到元氏会觑着这个空子撒腿跑了?”
沈国煌只觉得脑中跟针扎似的痛了起来,拧着眉头摆了摆手:“罢了,现在说这些都晚了。她去了娘家,你就该叫上几个功夫好的家丁把她给押回来,好好给她立立规矩,省得她竟然还敢拿这事来要挟了——”
“为着老爷的名声,你以为我不会让人去押她么?”大太太一脸的委屈,“可是府上那些家丁平常瞧着人五人六的,一到要用的时候全都不顶用!那元氏也不知道从哪里请来了几个好身手的护院,三两下就把府里的家丁全打趴了!
瞧着事情闹得大了,元家那边左邻右舍都出来瞧热闹了,元氏还当众放话说,要是涛儿申时之前不过去签和离书,她就要去太守府拜会童老夫人了!就是平时闲时无聊,跟邻居们家常的时候,只怕也会有什么闲话一不小心说出来——”
“元氏好大的胆子!”沈国煌几手将那张薄薄的信笺撕成了碎片,用力掷了出去,胸口气得剧烈起伏起来。
沈明涛连忙上前给他抚着后背顺气:“父亲,您千万不能再动怒了!元氏要和离,儿子这就去写一份和离书给她,这样忤逆不孝的儿媳,要不是——儿子就直接休了她了!”
“和离?!好!”自己的名声最重要,沈国煌忍住脑中的刺痛,沉沉点了头,“涛儿,你去,把和离书写给她,直接把她那些嫁妆都清点了全给她拉回去!记着,要大张旗鼓地给元氏送回去!我倒要看看……她请的护院到底有多厉害!”
父亲果然是父亲啊,这见识就是不同些。沈明涛只一转念,就明白了沈国煌的想法。
大张旗鼓地送去,然后再宣扬下已经跟元氏和离,如今元氏就是孤女一个住在那元家……到时出了什么事丧了命,只管推到那些飞贼身上就是了。
那些成年在江湖上跑的飞贼,谁不是犯了案子就早早跑远了,谁又还追得回来,问得出真相呢?
自己正在病中,有些事该让儿子知道的,也要让儿子知道了。沈国煌直接当着沈大太太和沈明涛的面,吩咐了常山:“常山,你去紫竹巷那边找一下洪爷,问问龚牛儿还在不在锦城,有一笔单子要找他接,如果做得利索,报酬不会亏了他!”
常山得了话,连忙应声出去了。
沈国煌这才转向沈明涛,低低给他说起了当年的一件事:“当年我们从燕京回锦城,并不是因为我因病要致仕,而是……要不是我一直想着借着这条线再回燕京,我也不会答应让你取元家女了。
如今看来,这元家女表面看着纯良,实则颇有心机,我们沈家的把柄,绝对不能落在她的手上,否则她一事得逞,只怕以后一步步就会蹬鼻子上眼了!尤其是涛儿你马上就要秋试……”
这件旧事,虽然以前母亲跟自己说过一些,但是到底是知道得不多,语焉不详;没想到个中竟然是这样!沈明涛掩下了眼中的惊诧,一脸的激愤:
“是,儿子明白,儿子现在就去找人收拾了她的嫁妆,然后送去元家跟元氏和离!父亲,常山那里可靠吧?我担心元氏这女人诡计多端,要是还留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