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静姝已经搂着那件斗篷一脚把箱盖踢得关上了,眉头皱得死紧:“焦嬷嬷也不顾着点,我这一箱子衣服可全被你口水给喷着了!”
焦嬷嬷揉了揉鼻子,哼了一声站开了:“元娘子可清点好了?可别后面又缺了什么东西赖在我们沈府头上!”
重要的细软,元静姝当天跑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拿着了,这些箱笼里就是些衣裳、衣料、器皿之类的,元静姝大眼看去,轻轻点了点头:“我这里倒是没缺什么东西,就是焦嬷嬷自个儿当心了,以后沈府别缺了什么赖到我这里来就好。”
焦嬷嬷鼻孔翕动喷出两股气来:“嗤,真是天大的笑话,我们锦城沈府是响当当的人家,会缺什么赖到你身上?”
又夏嘴快,张口就接了话:“怎么不缺?我瞧着缺德呢!”
弯腰在一边关着箱笼盖子的柚子忍不住扑嗤一声笑了出来。焦嬷嬷脸色一白,抬手就向站得近的柚子打去:“你个贱婢,吃着沈家的饭,靠着沈家养活,现在还胳膊肘儿朝外拐了!”
幸好元静姝反应快,一把扯开了柚子,反手顺势将焦嬷嬷一推:“我的丫环,还轮不到焦嬷嬷你来打骂,这里还是我元家的地盘,你这是想欺我元家无人?”
焦嬷嬷想大耳刮子抽柚子,下的力就不轻,又被元静姝借着她的力顺势又加了一把,顿时直接就扑倒在了一只箱笼上。
又夏恼她竟然还想动手,上前就把焦嬷嬷狠推了一把,嘴里却故意大声喊着:“焦嬷嬷,这是我家小姐的箱笼,你死趴在上面做什么!难不成你还不准我们清点了?”
箱笼虽然都摆进元家的院子里了,可外面看热闹的人一时哪里肯散去?虽然元家关了大门,一个个的都还竖着耳朵贴在门板上听着呢。
又夏这大声一嚷嚷,外面更是激动了起来:“怎么了怎么了?里面是不是打起来了?”
“嘘,别吵,我正听着呢!好像是沈家的下人不肯让元家的人清点嫁妆!”
“沈家可是锦城的大户,怎么是这么个德性,难不成连儿媳妇的嫁妆也要贪?”
“知人知面不知心,多少大户人家就只是个皮面光,内里早败完了,我可是听说前些日子沈家才抵了一品楼和鉴金当铺两间铺子出去呢!”
“真的?竟然有这事?难怪这元氏女要和离,莫不是因为夫家想贪了她的嫁妆……”
焦嬷嬷虽然被又夏那一推,狠狠摔了个屁股墩,耳朵却是灵着,听到门缝儿里传来外面七嘴八舌的声音,气得脸都涨得紫了,回头看向跟过来的几个下人家丁:“你们都是死人啊,白放着这两个贱婢在这里得意?!”
之前来的家丁是已经被元家的“护院”给揍得养伤去了的,厅外守着的几个家丁是新带来的人手,还不知道厉害,听了焦嬷嬷的话刚动了几步,又夏得了元静姝眼色,已经一边跑一边惨呼起来:“焦嬷嬷,你凭什么打人!啊——”
反正外面看热闹的人趴着门缝儿也看不到里面,又夏索性来个单口相声,这一声长长的惨呼叫得煞有其事,柚子会意,也跟着哭叫起来:“别打了,你们别打又夏姐——”
见这两个丫头促狭,元静姝嘴角含笑,伸脚将自己几只装衣裳的箱笼踢翻在地,衣料洒了一地,嘴里也张皇失措地叫了起来:“张二、王五,你们别管我的嫁妆了,先拦住他们,他们快把又夏打死了!”
她这边话音才落,又夏立即应景地又是惨呼一声,直听得外面的人全都激动起来。只是那两个叫“张二”和“王五”的护院额头青筋跳了跳,还是忍下了这烂大街的名字,上前老鹰捉小鸡似的,一手一个把那几个家丁拎了起来。
沈明涛在正厅里听到院子闹腾,走出来一看,差点没气歪鼻子:自己的几个家丁正被元家的护院牢牢扭在手里,元氏的那两个丫环好好地站在一边,却叫得好不凄惨。
沈明涛一时间也忍不住怒气上冲,大喝了一声:“元氏!你还要不要脸!”
元静姝冲他挑衅地挑挑眉,靠近大门几步凄声哭了起来:“沈明涛,我已经跟你和离了,你凭什么还打我!我、我要报官!”
又夏和柚子也立即叫喊起来:“住手!不要打我家娘子!啊——”
沈明涛恨得几步冲上前,刚想狠狠抽这几个恶毒的女人几个嘴巴子,偏偏那个“张二”和“王五”将手中拎着的家丁一推,直接砸在了沈明涛身上,主仆哎哟哎哟叫着滚作了一团,声音却被元静姝带着两个丫环的叫喊声掩住了。
小天在元静姝脑海笑得直打滚:“哎呀,这相声说得好,可乐死我了!元元你可真毒!”
元静姝这会儿可没工夫跟小天闲扯,找了一只药粉的箱笼开了,从里面取了一瓶药粉出来,倒在手心里往自己和又夏、柚子的脸上抹了几处,三人的脸上很快看起来就是一团团青紫了。
施了个眼色,元静姝带着两个丫环将头发也揉乱了几处,直接拨开了门闩。
外面差点把耳朵贴在门上的人差点没栽进去,元静姝却做出了一副想外冲,却看到外面这么多人,一下子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