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涛气得差点内伤,下意识地就冲着好事的人厉喝起来:“你们不要胡说,我根本就没有打她!”
要是在沈府里头,被沈明涛这一声厉斥,普通老百姓们肯定就秃噜了嘴收了声,但是现在是在外面,而且好事者众,大家伙儿一拥而上,哪里会怕沈明涛?一下子顿时炸开了锅,纷纷对着沈明涛声讨起来。
正在一片闹腾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中气十足的吆喝:“官兵办事,闲人都让开啊!”
外面围着一圈的老百姓赶紧让到了两边,娄绍文带着几个兵丁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怎么了这是,都在闹些什么啊!”
难怪这位娄千总中午吃完席面后就不见了踪影,原来是在这时候等着啊!又夏掩下心里的欢喜,装出了一副悲悲切切的样子:“官爷您来得正好,您快来管管吧,这沈家三少爷都跟我家娘子和离了,就为着我家娘子清点嫁妆有些不对数,就对我们恶语相向,拳脚交加……官爷您要是再不来,只怕我们都要被他沈家给打死了!”
元静姝这时也取开了掩了大半边脸的帕子,露出一团团青紫,嘤嘤哭了起来,瞧着好不可怜。
难道自己来晚了,害得元小姐挨了沈明涛的老拳?娄绍文吃了一惊,却见元静姝一边嘤嘤嘤,一边飞快地跟自己眨了眨眼,心里顿时有了数,故意装作吃了一惊:“既然都已经和离了,就已经是两路人,怎么还被打成了这样?!”
听到这位官爷的语气,围在后面的一众老百姓们七嘴八舌就说了起来:“官爷,就是那位沈少爷,好大的威风呢,仗着人多,把这位元娘子打得哭哭啼啼的,哎哟,可怜这边只有几个娇弱人儿,真是造孽啊!”
“我根本就没有打她——”
沈明涛恼得急忙辩驳,却被一群人集体喷了回来:“我们大家都看着哩,你没打人,难不成是元娘子和她丫环们疯了自己把头脸磕青的?”
“她们就是自己——”
不等沈明涛说完,娄千总已经皱着眉头一挥手:“把这几个滋事闹事的人都带走!糊弄你大爷呢!人家娇滴滴的女孩儿会没事儿把自己的脸给撞青?”自己劈手就把沈明涛扯了个踉跄,扔到了身后的兵丁手里。
“你们敢抓我?我可是有秀才功名在身!我要——”沈明涛张着嘴刚怒吼了半句,就被擒了他手臂的兵士一把塞了块麻布堵住了嘴,押着就往外头走了。
焦嬷嬷也顾不得坐在地上抚着腰叫痛了,连忙扑了过来:“你们要把我家少爷带到哪儿去?我家少爷可是秀才,马上就要去考秋试的!快放开他,你们这群兵痞子,你们不能——”
娄绍文抬手就在焦嬷嬷后颈敲了一下,拎着被敲晕的焦嬷嬷又往后一扔:“啰嗦,这个也一起带走!”目光在院子里扫了一圈,大手往沈家那些个家丁那边一比划,“这些统统带走!朗朗乾坤,居然敢在你娄爷眼皮子底下闹事欺人,就让你们知道什么是我大昭的法度!”
也不知道谁起的头,围观的一众百姓们纷纷拍手欢呼起来:“好!军爷主持得好公道!”
娄绍文抱拳团团一揖:“各位父老乡亲放心,我们食朝廷禄米,护一方治安,绝对不会让这些欺男霸女的事发生!不知哪位义勇之士愿意跟我们一起过去一趟写个旁证,把这事儿来龙去脉给说个清楚?”
元静姝也立即跟上:“还请哪位义士跟这位官爷过去一趟为小女子做个旁证,小女子在这里感激不尽,愿意奉上我元家祖传秘制的一瓶虎骨追风酒以表谢意!”
前有名诱,后有利偿,这种又做好事又得实惠的事,谁不想争着得?何况听说元家祖传秘制的虎骨追风酒可是特殊配方,不同一般的药效!
先前被沈明涛一阵厉骂的几个人早就闷了一肚子气了,听了这一番话,立即就挺身站了出来,还只怕自己站得迟了:“元娘子放心,我去帮你做证!”
元静姝一瞧有三四个人争着站了出来,倒也不嫌多,让又夏回房间里取了三四瓶虎骨追风酒出来,一人奉上了一瓶:“些许心意,不为别的,只为酬谢几位这一番义勇之举!我们锦城要是多一些像几位一样的义士,那就真能路不拾遗了。”
一顶高帽子一戴,半斤装的白瓷酒瓶往手里一送,那几个人更是把胸脯拍得嘭嘭响:“元娘子放心,我们一定跟着官爷把这旁证给你做好了,绝不让某些人仗着有些家势就胡作非为!”
元静姝连忙深深福礼,目送着娄绍文推搡着胀紫了脸色的沈明涛和那一群垂头丧气地沈家家丁们走远了,这才返身进来关了大门。
剩下的老百姓瞧着没有热闹看了,也慢慢走散,犹自津津有味地谈论着刚才的事件,揣测着、争论着元娘子和离的原因,只当今儿看了好精彩的一场戏。
直到人群都散得差不多了,从一户人家的墙角下才拐出来两名女子。
秋雾跟在戴蓉蓉身后“啧啧”了两声:“奶奶,想不到沈三少爷竟然是这样——”
“住口!”戴蓉蓉沉着脸呵斥了秋雾一声,“你个婢子知道什么!沈三少爷自来俊雅温和,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