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友忙给沈二太太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别再围着银子说话,自己另外提起了话头:“前几天伯母不是说元氏受了些惊,闭门不出吗?怎么这突里突然的,一下子就和离了?”
沈大太太含着一口血,很想喷到沈明友脸上去,想了想却只长叹了一声:“家门不幸啊,老爷被人算计,元氏说要不是她恰好外出去寻药,被算计的就是她了,心里后怕非常,坚决要求和离出了沈家门。先前出了那样的事,我又有什么脸面不许人家和离呢?不如一别两宽,放她去罢。”
虽然赔了上一个梁绮琴,不过最终结果还是让元静姝和离了!沈明友心里掠过一阵喜意,如此一来,他就可以放手去做下一步了!
至于沈明涛说的被元静姝坑了的事,沈明友心里不以为然。沈明涛读书读得再好,这阅历却是不够,遇上点事儿处理不好怪得了谁?
要是换了他在场,哪里会让元静姝有挖坑的机会?人蠢无药医,那就是沈明涛自讨的!自己决计不会如此!
不咸不淡地安慰了沈明涛几句,听到春景过来禀报已经把饭食端上来了,沈明友给沈二太太使了个眼色,趁机告辞。
沈二太太犹自有些不甘心,回到白露院后愤愤不平地拉着儿子说话:“凭什么他大房出的事,就要拖我们一起吃亏?三房已经分出去了,这沈家可不是他大房一家的!一万两的银钱说支取就支取,竟是知会都没有知会一声,大房把我们二房当什么了?”
“大房这是作威作福惯了,根本就没想过我们!”沈明友同仇敌忾了一番,语气一转,“母亲你放心,虽然事情有些曲折,不过毕竟也是达到我们之前的预想了,现在我们该做的就是……”
沈二太太轻轻点了点头:“友儿你放心,我一直使人盯着那丫头呢,只要她一有动静,我们就……”说着话,声音已经压得极轻微地低了下去。
沈明友和沈二太太商量了一番,兴兴头头地走了。沈二太太一个人靠在榻上想了一遍要做的事,转眼又想到了那被白白敲去的一万两银子,忍不住一阵心疼:“要是早得了掌家权就好了……那可是一万两啊!大房这些个败家精……”
“哈,大人你这族亲还真有钱,出手就是一万两!”守备府里,娄绍文哈哈笑着将厚厚一叠银票拍到了桌子上,“一万两捞一个人出来,眼睛都不带眨的,这肥羊,只啃这一口还真可惜啊!”
“可惜什么,后头还有更肥的肉烤好了,等着你去下嘴呢!”沈延笑嘻嘻地将那叠银票取了过来,拿在手上有一张没一张地数着,还不忘记跟沈烨睃了一飞眼,“这会儿某人已经不在那府里了,烨哥正准备放手施为呢,你啊,等着后头吃得满口流油吧!”
今天轻轻松松又敲了沈府一笔银子进账,沈延和娄绍文两个人很是惬意,沈烨却是一直有些神思恍惚:沈文方说的,回事处里那两样药,到底是谁下的?
沈家二房?陷害了元静姝和沈文方,籍此打击大房吗?这么说也不错,元静姝本来就是大房的嫡长子媳妇,如果不出意外,以后沈明涛会承袭家主之位,元静姝就是宗妇……
可是,沈文方说,为着他和元静姝的事,焦嬷嬷是亲自来探查了几回的;按说焦嬷嬷应该就是沈大太太的心腹耳目,焦嬷嬷也会被沈家二房收买了吗?
可如果不是这样,那就是沈大太太故意为之了。是婆婆看儿媳妇不顺眼,要置元静姝于死地,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又有什么样的原因,会让沈大太太主动要给自己儿子头上戴绿帽呢?
说实在的,沈烨因为上一世的事,对“绿帽”这两个字更加敏感些。摸了摸下巴,沈烨心里也不由有些感慨。
说起来,虽然上辈子他是被元静姝所骗,以为她已经孤身一人,这辈子是元静姝和沈文书被人想下药陷害,可是沈明涛这身上到底带的是什么运气,怎么上辈子、这辈子都跟绿帽子有那么一点两点的缘分?
瞧着外面天色已经黑了,沈烨也不跟沈延几个多扯了,让收拾了一顶不起眼的小车,把沈文方叫了出来,两人一车一起往元家去了。
车内空间窄小,沈文方有些局促,但是听到沈烨是要带他往元家去,脸上却是明显激动起来:“沈大人,三少奶奶她——”
“静姝今天已经跟沈明涛和离了。”沈烨闭目靠在椅背上养着神,眼睛睁都懒得睁开就一口打断了沈文方的话,“以后你唤她元娘子就是。”
“三、元娘子今天跟沈三少爷和离了?”沈文方吃了一惊,随即又很是不安起来,“莫非是受了我……那件事的影响?那元娘子她现在怎么样,我听说她兄长也不在……”
沈烨突地睁开了眼紧紧盯住了沈文方,盯着对方讷讷住了口,这才淡淡开了口:“静姝今后有什么事,自我照料着,不用方二爷多费心。”
沈烨说自有他照料着?这是什么意思?沈文方不是个蠢的,仔细想了一遍今天自己被救的这事,沈烨开头说是受人所托,后来索性直接就认了是元静姝的情面。
这位守备大人明明是沈氏的族亲,元娘子要跟沈明涛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