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夏二春应着去了,老彭的眼神闪了闪,心里“嘿”了一声:夏二春到底是个愣瓜子,都没瞧出那两个小公子分明长得就像大将军嘛!这孩子都有俩了,可这苏大夫是怎么回事?弄得大将军要这样遮遮掩掩的,难不成是苏大夫不乐意?
只一瞬间,老彭头已经下定了决心:两位小公子他得照顾好,这苏大夫啊,他更得帮着大将军给看好喽!
老彭瞧着是个能干活儿的老实人,夏二春一说,元静姝就应下了,吩咐了两位奶娘几句,第二天就带着又夏进了军营。
虽说她是女子有些特权,晚上不留在军营过夜,就跟上下班儿似的,可是如今正值战期,伤兵源源不断地送回来,几位老军医忙不及,元静姝也不可能扔了伤兵不管自个儿回来;因此一到忙时,经常也是要治到半夜才得了空,有几回就只能宿在了军营里。
好在这营中的将军虽然没照过面,却是个宽待人的,格外给元静姝和又夏两个拨了间宽大的营房住着,净房和洗浴间都是单独的,并不用担心有什么不便。
今儿元静姝为着医治一名伤兵又晚了时辰,只好和又夏两个又住进了这营房。
她医术厉害,又带来了不少好药,军营里无论兵将见了她,无不恭敬称一声“苏大夫”,知道她今晚又要宿在军营,早有几个大头兵去伙房帮她抬了几桶热水来:苏大夫爱洁净,每天是必要沐浴的,可不能跟他们这些臭男人比。
虽然是一样的营房,但是女子住进去就感觉不一样,兵士们早得了上头吩咐,不敢造次,只能把热水放在门口。元静姝谢过了这几人,和又夏两人一桶抬了进去,将里面一只新买的浴桶注了个大半满。
温热的水一倒进去,新买来的香柏木浴桶就发出原木的清香,又夏深嗅了一口,瞧着里面不停晃动的水波,低低问了出来:“太太,奴婢瞧着最近这几天回来的伤兵是愈发的多了,听人说朝廷拨下来的粮草已经到了,漠城军很快就要开拔了呢;到时候我们……”
大军开拔进攻,她们要是不跟去也说得过去,毕竟是女子,跟着出征在外就没有这么方便了;到时别说一天洗一个澡了,只怕到时就是想喝水会成问题。
可真要是不跟去……
这些天因为元静姝的医治救活的那些兵士,哪怕自己还不能动,都让同袍们帮他们把自己珍藏的一些东西翻出来送到了元静姝这里。
什么黄玉、玛瑙、紫水晶之类的原石,好的皮毛,蛮族那边的特产草药,甚至还有雪雕翅骨做的骨笛等等,元静姝实在推却不过,已经收了整整两箱子。
要是不跟去,一想到那两只箱子,元静姝又觉得自己愧对这些兵士们的心意。
夏二春连着几天都在她身边转悠着,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明明就是想问她到时跟着大军走,可能想着当初半逼半请地让她来了这军营,这会儿要是连大军出征也想要她随军,到底还是没好意思说出口。
听到又夏问起,元静姝轻叹了一声:“我现在也没想好,等我再想想罢。”
她跟着大军走,倒并不担心自己会有性命之忧,实在不行,她还有医疗空间呢,可以躲命可以治疗,不知道比别人多了多少保障。
她现在就是心里挂念着大宝二宝两个小家伙。
虽然老彭请了一个做饭极好的厨娘过来,见天儿地换着口味给大宝二宝两个弄好吃的,吃得那两个快成小肥团子;可是她这当娘的心里,就是放不下心。
前几天才住军营里的时候,夜里迷迷糊糊摸不到那两个小家伙的肥屁股,元静姝不知道一晚上醒了多少回;这要跟着大军一起出征了,也不知道得多久才能回来看到大宝二宝了……
等又夏退了出去,元静姝解了衣衫,迈进了浴桶里。温热的水包裹着全身,让她紧张了一天的肌肉得到了最好的放松,元静姝忍不住舒服地轻叹了一声。
洗浴间那扇砌得高高的小窗外的墙根下,背靠墙壁微微仰头看着夜空一人身形不由一颤,浑身都绷紧了起来。
好半晌里面的水声响起,然后“哗啦”一声,听着是里面的人从浴桶里出来了,一阵息苏的衣物声后从洗浴间走了出去。
靠墙站着的人这才一松,转过墙角走了几步,紧紧盯着房间的灯火。
“什么人在那边!”巡营的兵士见前面有人影,吆喝了一声握紧了手中的长枪。
沈延从暗处走了出来:“是我。”
原来是小沈将军在陪大将军巡营?巡营的兵士连忙行了礼,见沈延挥了挥手,又巡往下一处去了。
沈延这才走上前靠近沈烨,低低唤了一声:“烨哥,我真想不明白,你现在既然已经寻着了人,怎么又一直……”
要他说,烨哥就该直接露面,把元静姝给镇住!这孩子都有俩了,还放在外面算怎么回事?也省得晚上一得空,烨哥再累也要跑来偷偷看一回。
元静姝留在军营住那间营房,原来还是烨哥住的呢,不然一般兵士住的地方哪里会有这么便利?元静姝要是回漠城住,烨哥哪怕再累,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