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烨很快走了回来,见元静姝已经着好了衣服,有些愧疚地抚了抚她的脸:“又要打一仗了,我现在就要带兵急行,你到时注意好保护自己,我——”
元静姝点了点头:“我先回去。”才走了一步,腰腿已是一酸,差点没软倒下去;当初小天惊叹的大尺寸,折腾时可让她吃了不少苦,就是这一阵了,也没有恢复过来……
沈烨一把搂住了她的腰,抱着她放回了自己的卧毡上,又是心疼,又是忍不住的得意:“别走了,就在这儿好好休息,我吩咐下去,不会有人来扰了你的。”
按着元静姝躺下,伸手取过自己的大氅盖在了她身上,沈烨看着那张从绣了金线怒虎图样的大氅中露出的小脸,飞快地低下头亲了亲:“好好睡一觉,等我回来,我再跟你细说!”
元静姝嚅了嚅嘴唇,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见沈烨大步走了,一时有些怔神,到底挨不过刚才折腾了那么久又哭了一场,本来还想在这里略躺躺就回去,却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沈烨却是精神抖擞地点了兵,按着斥侯探来的情报向西线疾驰而去;兵贵神速,以前是蛮族带着兵东一下西一下地骚扰大昭的军队,如今漠城军在沈烨的手里被着实整顿了一回,上万精骑犹如幽灵一般,神出鬼没地开始收割蛮族兵士的性命了……
一轮欲圆不圆的玉盘高高挂在苍穹,没有半点暖色,只有清冷余辉静静洒向大地。
沈烨驻马挂枪而立,看着荒草丛中连绵一片看不到边的尸体,重重呼出了一口气,这时才觉出了浑身的疲惫:西线,再捷!蛮族的兵力已经十去其四,只要修养上几天,再打下两场硬仗,今年漠城、大昭就能安心过一个好年了!
夜色中,两骑奔马突然远远驰来,沈烨眯着眼辨认了片刻,认出那是被自己留守在大营的亲卫王大伟和周良,心里突然有些不受控制地急跳起来,急忙拍马迎了上去。
王大伟见沈烨过来,不及勒马就直接跃下,重重跪在了草地上:“大将军,属下该死!被蛮族细作摸进了大营……”
沈烨等不及问了出来:“将士折损如何!”
“只有几人受了伤,可是……”王大伟头都不敢抬起来,“可是夫人被掳——”
自沈烨走后,元静姝因为疲惫一直睡得香甜,王大伟是在锦城就认得元静姝的,听到沈烨发话让他留下守好夫人,自然不敢进去打扰,由着元静姝睡在大帐内休息。
入夜后他们发现细作,一时急着搜查,只是那么一小会儿的工夫,回过头就发现沈烨的军帐背后被人划开了一道大口子,而原来睡在帐中的元静姝不见了!
“细作进营引出骚动的时候,属下还听着帐中呼吸平稳均匀,夫人应该还在沉睡……就是一转身的工夫……”
沈烨已经无法再听下去了:“派谁追去了?!”
“陈皮带着一营人马追了出去,只我们出来急报,尚不知道回音……”
陈皮跟着候杰这个斥侯队长学了这么些年,跟踪的功夫确实见涨,沈烨一边努力在心里安慰着自己,一边将沈延叫了过来,三言两语把情况说了:“……延弟,这里就交给你负责了,我带着人即刻过去追截!”安排完后一提缰绳就冲了出去;王大伟带着几名亲卫连忙跟了上去。
沈延叫都叫不及,只得眼睁睁看着他一骑飞驰消失在夜色里,长长叹了一声:“这才打了一场大仗,人疲马乏的,还真当自己是铁打的不成……”
沈烨此刻只觉得心里有一团火在灼灼燃烧!
都怪他,怪他一时情难自持,明知道元静姝受不住,还拖着她欢好……宝儿睡的又是自己的军帐,在营中可不正是明晃晃的靶子么!
王大伟说她一直在帐中沉睡未醒,定是被自己累坏了,不然以宝儿的防备,又怎么会被蛮族掳了去?
都怪他……沈烨再也不顾惜马力,一鞭子抽在黑云的臀上,让它奋力又加快了几分。
骏马疾驰,草原广阔,秋风清凉,在月下纵马驰骋该是何等快事——如果不是自己被反缚了双手当成麻袋一样横放在马背上,元静姝也会觉得这样的月下跑马极有意思。
只是现在,元静姝恨不得一瓶药药死这帮该死的蛮族探子!她还睡得糊里糊涂的,就被人给直接绑了手、堵了嘴给扛走了。
她在漠城时间久了,跟与蛮族打交道的一些药材商人有生意往来,也学了些蛮语,自然听懂了这一队蛮族兵士的话。
实在是她运气太背,这一队蛮族探子混进来时,本来是想捡着主帅的大帐去翻找有没有什么情报的,却不想看到了正裹了大氅睡觉的元静姝。
那件大氅衣料贵重,且绣了金线怒虎在上面,分明就是大昭正三品大将军才能披的东西。蛮族探子早就探知自漠城军换了主帅后,军纪甚严,并不允许带女子随军。
元静姝能盖着这大氅安然在主帅大帐中高卧,那定然跟漠城军这位大将军的关系匪浅;能撞上这么好的人质,蛮族探子哪有不高兴的?
而且守营的漠城军一发现人不见了,就不惜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