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崔贵妃和齐王心动,明九这才在心里长吁了一口气。
这一次送了萧月骄的命,却没能致沈烨和元静姝于死地,反而让沈烨成了萧烨,封了宁王。
依着萧烨的手段,只怕过不了几日,就会查出他的身份来。虽说他如今的户籍并没有纰漏,只是到时他再不承认,萧烨那边又怎么放过?
与其等死,还不如放手一搏!崔贵妃和齐王早已筹谋多年,只是计划得当,胜算还是颇有几分,若是成了,萧烨再是宁王,元氏那贱人再是宁王妃,也只能做他脚底下的泥!
他要当着萧烨的面,将元氏那水性杨花的贱人活活弄死,才抵得了他心头之恨!
与明九的急切相比,齐王萧炜心中还是有些踌躇。这些年来,昭皇一直宠着他的母妃崔贵妃,虽一直没有立后,但是这后宫只有崔贵妃品级最高,且代掌凤印,跟中宫之主也差不多了。
齐王和府里的一帮谋士是一直想着,再努上那么一把力,将崔贵妃送上中宫之位,到时齐王的身份也名正言顺了;原本就是打算等开年之后就由人上表的……
齐王正在沉吟,宫人忽报司礼监大太监成公公来了。崔贵妃忙让人迎了进来:“成公公过来这一趟,所为何事?”
“奴才是奉了皇上之命,给贵妃娘娘送些赏赐的;皇上说了,逝者已矣,贵妃娘娘切莫一味哀痛,伤了自己的身子,不如多念念佛,为安阳公主修些来生阴德。”成瑞令身后的小太监将手中的玉盘递了过去。
崔贵妃看了眼上面的一串满天星紫檀佛珠,心里顿时一凉:切莫一味哀痛,多念念佛……
齐王今日进宫,就是打着她心中伤痛,过来安慰的名头;齐王前脚过来,皇上后脚就派了成瑞过来,表面上是关怀备至,实际上……
让大宫女收了那串佛珠,领了小太监下去领赏,崔贵妃看向成瑞涩然开口:“成公公,皇上那里……可是疑了本宫?”
成瑞垂眸摇头:“皇上的心思,奴才无法猜忖;只是奴才这里倒是另外有一件事要禀报娘娘和王爷。”
见崔贵妃和齐王都向他看来,成瑞抬眼,不着痕迹地扫过崔贵妃身后站着的明九,慢慢开了口:“昨天那位宁王妃,奴才瞧着有些眼熟,就令人去查了查,这才知道那一位却是有些来头的。”
齐王不由一怔:“元氏?她不就是一介平民么?”如果不是元氏的兄长争些气,成了通政司经历,这样的人他根本正眼都不会看一下。
成瑞叹了一声:“王爷可知她的父亲是谁?”
当时手下报来元氏年幼失怙,齐王对此并不上心,听到成瑞这么一问,懵然摇了摇头。
“元……”崔贵妃却似想起了什么,猛然抬眼看向成瑞。
成瑞这才说了出来:“她的父亲,就是当年‘开元遇春’的元太医元琛!”
齐王不由“啊”了一声;崔贵妃心中却一下子提了起来:“她处心积虑回了燕京,莫非——”
“这个,奴才就不知道了。”成瑞说完一番话就闭了嘴,任崔贵妃和齐王母子两人想着心思。
崔贵妃看了齐王一眼,扶在椅子扶手上的手渐渐握紧。
都说她在宫中盛宠不衰,实际上有几分宠爱是真,更有几分,是昭皇觉得她这把刀好使,可以将后宫整治得不那么让他分心。
只是那年曾经还有一人,是真正得了昭皇的宠爱……如果不是她下手得早,让那人一尸两命地去了,只怕这会儿早没有她这个宠冠六宫的贵妃娘娘了。
元琛就是为那人诊脉的太医。
元琛医术高超,那人脉相如何,为何会亡故,崔贵妃担心被他发现端倪,因此设计弄死了元琛,又担心他手上会留有证据,曾经着人偷偷潜入他家中翻找。
因为手下不慎被元琛的遗孀发现,索性将他妻子一根绳子吊死在房梁上;只是担心要是放火灭了他全家会太过引人注目,这才放过了他家那对儿女的性命。
没想到那对儿女竟然也长大了,还回到了燕京来!
这些年她不是没有遣人盯着元家,只是手上报说一直没有发现,可是要是这元家隐藏得深呢?那元氏竟是女承父业,也成了大夫,还有神医之名,如今又成了宁王妃,但凡听到一丁半点当年的事,决计不会跟她干休!
当年元氏是杀父之仇,如今她这里是丧女之恨,仇怨早已结下,难道她还能坐着等仇人出招么?
再说了,以皇上当初宠那人的情形,要是翻出当年她在其中动的手脚,只怕她逃不过一个“废”字,若她废了,炜儿又怎么办?
崔贵妃想到昨天昭皇淡淡瞥向她、却让她心惊肉颤的那几眼,忍不住咬了咬牙:“既如此,那就事不宜迟,成公公你在这里正好,我们好好商议商议……”
听着崔贵妃压低了声音跟齐王商量,明九淡淡掀了掀唇角,藏在袖中的手已捏得指节发白:他已经等不及,让元氏那个贱人在他面前痛哭流涕地哀号求饶了!
长乐宫中在密谋,萧烨的书房里,元静亭和元静姝看着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