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的籍贯俱全,甚至宫中还有人认他这个同乡,我估计他定是靠上了什么人,首尾定然都收拾干净了。”萧烨轻轻摇了摇头,“只一句人有相像,这事就一时半会儿撕掳不清,我们白浪费精力,未必就能取得效果。”
还不如装作还不知道,暗中动作!
元静亭深以为然,默默点了点头,看了两人一眼:“本来还想着好不容易今年能坐在一起团年了,没想到你们俩的身份……今年除夕,你们少不得要进宫去赴宫宴了。”
元静姝连忙摇了摇哥哥的手:“我们初一就到哥哥家里来!”
元静亭笑着轻敲了下妹妹的头:“不可胡闹,如今你们已经是宗室了,初一正该往宗正家中去拜年,与其他的宗室见见面,多熟悉熟悉;初二才是回娘家的日子,早天晚天的又有什么关系,反正我和你嫂子就在家里等着你们。”
萧烨含笑看着妻子和舅兄,掩下了心头的阴霾,只静静听着他们讨论着对即将到来的新年的安排;身份变了,今年的除夕会在宫里过,到时候也不知道久居宫中的崔贵妃和新近傍了大腿的明九,会出什么妖蛾子……
雪花飘,年来到,除夕说来就来,新封的宁王和宁王妃果然受宣进宫去领家宴了。
年三十要祭祖,元琛和妻子的坟墓虽然葬在了锦城,但是灵位却是被元静亭带进了燕京,供奉在了燕京城外的大觉寺中,等享足三年香火,到时再做一场法事,就能迎回家中供奉了;今年正是最后一年。
苏宛有身孕不宜劳动,元静亭就带了管家元忠去了大觉寺。
烧了香烛,奠了酒,元静亭默默将自己和妹妹的近况向父母的在天之灵禀报了,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起身要走,见父亲的灵位上落了一片纸灰,连忙上前捧了起来,拿衣袖轻轻拂拭干净,这才放回了原处。
还未转身,身后却突然传来了“咦?”的一声:“小施主是元太医的什么人?”
元静亭回头见是一名枯瘦的灰袍僧人,年纪约摸六十开外,连忙先行了礼才答了话:“元太医正是家严。”
那僧人打量了他几眼,才微一点头:“果然肖其父;当初老衲苦等你父亲不来,还道他失约,没想到竟然是遭了厄难去了。如今老衲刚云游回来就遇到了你,也是冥冥中有缘。
元小施主稍等,当日你父亲还在老衲处存了一包物件,言道是日后来取,如今交给你也是一样的了。”
听这僧人的话,竟是原来跟元琛有些交往,只是元静亭竟从未听父亲说过,一时不由有些讶然。
灰袍老僧很快就取了一只扁扁的麻布小包裹出来,递给了元静亭,见他脸色疑惑,解释了一句:“这便是你父亲当日所留之遗物;老衲与他是手谈之友,并非世俗之交,元小施主不必多疑。”
见元静亭接了包裹,灰袍老僧竟自去了。
元静亭知道父亲生前确实喜欢手谈几局,想来这老僧就是父亲的君子之交,当下也不以为异,收好包裹先坐了马车回来,及至归家,天上已经飘起了鹅毛大雪。
城中行人稀少,想是家家户户都团聚准备过年了,街道上却深深印了不少车辙;因为压紧的地方已经结了冰,担心会太滑,元家的马车不敢赶快,只能小心翼翼地慢慢驶了回来。
苏宛正有些坐立不安,见他回来才松了一口气:“还担心雪再大些,马车便不好走了,幸好你回来的及时;快去换身衣服吧,就等你回来开宴了。”
元家现在人口少,因此请了苏宛的父亲一起过来团年,却不好让长辈久等。元静亭笑笑忙往内室去了,脱下外衫时那只麻布小包裹从袖袋里突然掉了出来。
元静亭连忙捡了起来拍了拍灰,想了想索性先拆开看了。
包裹不厚,里面只有几封信笺之类,元静亭一一拆视,及至最后一封时,脸色突然大变,竟然撞翻了手边的茶盏。
苏宛听到房间里茶盏碎裂,连忙走进来,见丈夫脸色不对,关切地上前问道:“静亭你怎么了,莫不是感了风寒?幸好妹妹早早就留得有些成药,我这就去——”
静姝早就去了宫中赴宫宴……元静亭脑中突然闪过回来时城中街道上那一道道深深印在积雪中的车辙,一下子抓住了苏宛的手:“阿宛,我觉得有些不对!”
“什么不对?”
苏宛正一头雾水,元静亭已经紧紧握住了她的手往外走:“你和岳父现在就带着人先出城,先去城外的庄子上——”
父亲死前留下的这一封信是给他的,记得竟然是宫中秘事!包括当初他开的药方,加盖了太医院大印的脉案,一起都放在了里面,父亲留下的这一些,正是崔贵妃残害宫妃及皇嗣的证据!
难怪当初父亲在宫中会突然因为触怒贵人而死——想来沈国煌当时费尽心思想要找的,就是这封信了!
他和妹妹的籍贯清晰,上回妹妹又跟崔贵妃那边结了怨,崔贵妃只要略一详查,就会知道他们正是元琛元太医的后人!
“走,快走!”来不及跟苏宛多解释,元静亭就护着她和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