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未消,冬意且浓,繁弦处起。千灯照,夜如昼。和气祥烟缭琼楼,万民乐。九衢欢笑,歌舞广夏间。且将美酒洒佳节。倚栏金屋嫩娇,渔船火盛,钗花正艳。玉相辉。
这日,元宵佳节,普天同庆。欢天喜地。柯府,谭府,习府三府千号于人。浩浩荡荡起与秋影街。分散而游。柯南与子规肩并肩,手拉手。楠竹指北,子规笑北。指西笑西,美景良辰,随指随乐。
馆前祥笼。家门烛蜡,手中花灯。祥灯是鸾凤呈祥,金龙升天,双鱼戏水,卧躺麒麟,三阳开泰,九子登科,万谷丰登。蜡烛是莲花烛,元宝烛,牡丹烛,钱树烛,宝塔烛,萝卜头。花灯是,金童送财,玉女拖福,月老牵绳,美猴摘桃,仙女下凡,宝莲生蕊。
楠竹,子规,且行且乐,这时候,水上花船漾漾而过,船上丝竹乐弦,船头玉凤起舞,增了几分气色。
这时候,长孙柯楠雾,轻拍了一下楠竹,楠竹回头时,看得楠雾手指对岸,顺指而望,暮莺手提花灯,在瞧着自己,对视一眼,而暮莺一笑,羞的走了。
子规那日在绿沉院见过暮莺一面,也未曾问知姓名,今又相见,不禁一问,“那个妹妹是谁啊。”楠竹答道,“暮莺,谭暮莺,你未曾去过几次谭府,我一周三四次,熟的很呢。”
而后面走来走来两男,一高一矮,一壮一瘦,一个眉粗大眼,一个眉清目明,高为兄,矮为弟,习府老大的两子,一个习武,名习立武,一个习文,名习立文。离楠竹还有些距离,立武便喊到,“好一个*的货色,不陪哥哥们玩,且在这里万种风情,罪过,罪过。”楠竹回头时,立武几步跑在跟前,胳膊搭在楠竹膀间上,又因习武多年,压一下,楠竹便撑不住,又惹兄弟二人取笑,“文不成,武不就,生事倒是挺厉害,枉费你一十有五。”
“哈哈,你几人在这,且随我俩去西湖岸,那有歌妓,在西湖履水而舞,美的很!”说这话的是谭府老大的大儿子谭鸣霜,后面跟着弟弟谭隐山,二人听闻西湖有歌妓,正要去,就碰见了楠竹几人。
几人走到跟前,有说有笑,而两边行人过往道路,被占了半边,且不免有些拥挤。自东朝西,一个顽童,提着花灯,蹦跳而来,走至在几人边上时,花灯蹭到了立武,立武瞧了他一眼,言道,“看着点!”话完后,又转回聊天。
换是别人,遇到这客气的,也就罢了,可这厮,弱智无比,“没看见?我能撞的这么准?”话罢之后,小孩将花灯砸在立武身上,转身就跑。别人还好,这厮气的是立武,提起刀来就要砍。
楠竹余人心想,这佳节未可出不祥之事,也追去阻拦。
初生牛犊不怕虎,这顽童边跑又回头言道,“你追不上我,你就是湖里的王八,河里的鳖。”这顽童个子小,而立武肩宽腿粗,且人流密集,虽是习武,也不能追上,也不能被甩。
这时东边“嗖,轰”,烟花而起,由一点炸开,绿红交错,盖住黑穹,亮了半个世界,烟花迷人,且只一瞬,立武回头伫望,不觉口张目呆,烟花绚美,谁人能比?唯有**望烟花而迷最美?烟花绚美,谁人不迷?唯有**不迷。柯南看子规在烟火下,柳眉桃眼,清瞳韵水,鼻梁高巧,小嘴微张,且细风吹起罗袖,青丝又有乱飘在楠竹脸上,不觉此香,人间不得几回闻。
烟花不绝,而人皆朝东而仰望,莫说烟花几色、一瞬之间,楠竹也未抬头观瞧,看呆了子规,子规转脸,情眼相望,只好两人傻笑。
“这烟花真美,一年几次一见,不知还能在见几次。”子规叹道。楠竹方才抬头,看这烟火,“烟火虽美,一人观瞧,自是比冷雪还冷,不过是花谢的凄美,让人不觉惋惜,不觉孤独。”
可不曾知,暮莺就在对岸,紧锁娥眉,噘嘴而视。心中大冷,寒风又吹,吹散开几丝秀发,冷极怒之,拔下金钗,扔向楠竹,而力不足,沉河水不复,发丝随风舞,花灯也被泪滴灭。这年楠竹一十五,暮莺,子规一十四。
来至在西湖岸边,参差十万人家,人山人海,水泄不通,月光下,灯光中,且自天上看,人如流光湖如镜。
几人挤在人前,且又有几个随侍,也挤在跟前,只见得一群波斯女子,履水而舞,伴乐未曾耳闻,舞蹈未曾眼见。伴乐如黄河流水,激涌澎湃,舞蹈似长蛇奔月,柔转妩媚。这几波斯女子,腰细臀肥,胸润脖细,嘴带红纱,又缠腰而起红帘,只遮一腿。
子规不懂情郎乐,便问,“跳的如何?”楠竹答道,“若是说好,就真的枉活一十有五了,不过写世俗女子,不入我眼,倒是我几个哥哥,看的入了迷。”
子规听了这话,心中喜得也愁得,喜楠竹并不色痴,愁楠竹赏花无数,不知心中有否自己。楠竹也只是随便看看这世俗。几波斯女跳进西湖,忽越出水面,又沉入水底,如鲤鱼跃龙门,困龙上天堂。
楠竹身后张岁附耳轻道,“少爷,该走了。”楠竹左右瞧了瞧,看周围人还无数,且兴未尽,并未搭理,张岁又言,“子规不喜欢这个。”楠竹看了眼子规,便和几个哥哥道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