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竹回绿沉院后,想起在桃晨院对子规的不对,就腼着脸去了桃晨院。
在院门外。看得柳情阴正与子规在画窗内疏发,子规脸上无光,黯然失落。楠竹也有愧于心。臊的不敢进屋,在院门外咳嗽几声。母女二人抬头。情阴挥手示意楠竹过来,楠竹笑着摇了摇头。柳情阴自是知道是找子规的,便让子规去了。
子规低着头。走到院门,一语不出,楠竹先言道。“好妹妹。刚才都是我的不对,没哭的必要,你怎是为了我这蠢人掉泪的么?”
楠竹几句劝完后。又见子规不理。依旧低头。就言道,“我们一起种了牡丹吧。你去把花种子拿来。”
子规嘴角微杨了一下,楠竹收进眼中。就知子规还是喜欢牡丹的。
楠竹在院门外等着,子规拿来花种子后,寥寥无几。子规又言,“我还以为你不喜欢牡丹这类俗物,怕你再动气,我就全倒在了墙角,只剩了附在囊中的几个。”
楠竹听闻此话,愧疚于心,又被子规的言行染的脸红。
可花种子太少,牡丹单朵而起,就没有艳色;群朵齐发,又只能装饰了桃晨院,而绿沉院却无。楠竹想了方许,心中生了一计,“桃晨院,绿沉院紧连一起,倒不如将花种在两院路上,我在起上牌子,“繁花陌路”可好?”子规笑着点了头,又言道,“那时候,可别嫌弃这俗花艳种,竟不敢来了这里。”
花种如坑后,人间帘幕垂落,天上星河又转,映月暮香尘。
两人满脸湿泥,对坐而笑,惹得人羡,弄得天妒。
楠竹又见子规眼角有泥粒,怕掉了眼中,又是一阵的落泪,言道,“妹妹别动。”又是自己手中尘土太脏,便拖着罗袖认认真真的擦去了泥粒。又惊觉子规横波情眼,映着自己紫唇蓝瞳,好一个娇媚清雅。
子规回桃晨院后,想了“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的典故,不禁遮面一笑。
自古道是:月下夜中最是多情时候。也道是:多却被无情恼。
多情是病无药医,病死如日消残露。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到了饭点,谭府佣人将饭菜送到了雅香楼,又把楠竹上午给的书信递给了楠雾。
楠雾打开书信后,不禁读到,“雅香楼里雅香阁,雅香阁里雅香士。雅香士子惜雅香,又偷雅香醉香香。”
读完后,便问佣人这是何人送来,得知是楠竹后,笑了笑,又回道,“*地里*院,*院里*舞。*舞者爱*,曲觞*添楠竹。”楠雾也只是随便写写,并未认真的挑字选词,便让人送了过去。
楠雾这几日哪里读的下书,却只想着玉皇庙里玉皇姑,玉皇姑名桂流沉。又仔细品琢着“桂流沉”三个字,反复的念来念去,又得出几种意境,几处世界。
有九月百花凋落,桂花生在枝头,簇密不争艳,秋风一起,香气成流,缓缓飘飘,方流入嫩鼻,又沉淀人心,惹得人醉,醉在何处,却无人能言,无人能道。
有桂花落在秋溪,落满了秋溪,不知几次回转,沉入溪石水沙内,但又染得秋溪飘香,香飘十里,闻者不论鸡犬家禽,不论雅客俗人,不论广厦寒舍,皆为升华一种“桂流沉”的意境。
有茫茫九里桂花,浮起薄雾,而薄烟顺桂花树枝**生绵绵细细雾流,伴着桂花香气,愈到桂花从中愈浓,愈浓愈沉重,让人压抑,想不到半点喧哗,却又想大喘呼吸,仰天大喊:桂自流沉雾自起。
……
楠雾托腮意想了许久,竟睡了过去,又梦见那日红罗帐里*事。但而又刮起大风,吹开了屋门,吹的楠雾实则难受,便醒了起来,恨这不知好歹的风,破了这百年难得的梦。
抬头瞧窗外,不知何时何点,又听得谯楼上鼓打三更天,却还是残月,伤云,不禁感叹道:破月烂云无心风,难断思伊桂花愁。
次日天明,楠竹早起,便在府中溜达了一遍,看槿溪在府门出左右慌忙,旁边还有小厮携了箱子装上四五个马较,就要去问个清楚,走到跟前,“伯父,这是忙些什么?”槿溪答道,“楠雾要科举了,送些礼,不求当个官,门面是要有的。”楠竹就在府门看着,有四小厮下台阶时候,其中一个一脚踩空,“哗啦啦”一箱子金银珠宝洒了下来,槿溪也没有呵斥,倒是抚慰道,“可没有磕碰坏了?”那小厮哪里敢说毛病,回道,“没事的,多劳了大爷。”
楠竹看这倒是有些心疼,毕竟是柯府的宝贝,“我那哥哥,昨日我去谭府的雅香楼还看他温习诗书,甚是严谨。要我说,也没必要送这宝贝,凭本事也是状元,伯父也经常教我孔孟之道,为何做出这卖法求荣的事情呢?”
槿溪听了楠竹这话,不禁心中一笑。走到楠竹跟前,看楠竹嘟嘟着嘴,便说道,“这金银珠宝怎么来的,就要怎么去。卖法只为保身,身不在何来荣?你也不要说孔孟之道,这是世世代代的治家之道,江山易改,家辉不移。你哥哥自是有本事,我也不要他这般去了官场,你看他聪明无比,到那里不过是呆兔憨鼠,任人摆布。”
槿溪话未说完,楠竹一语成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