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无涯走进来,在她对面坐下,一边看着她一边吃早点。
两人都不说话。
凤惊华吃完以后,终于道:“你花这么多时间陪我,有这么闲吗?”
被这个男人盯着,她想玩点小动作都难。
黑无涯道:“研究你也是我的工作之一。”
凤惊华道:“那你又研究出了什么成果?”
黑无涯道:“你很强。”
凤惊华道:“哦,这样的研究成果对你有什么帮助?”
黑无涯毫不犹豫:“自我满足。”
凤惊华半晌才道:“佩服。”
好吧,直率到这种程度,已不仅仅是自信,而是足够强大和境界够高的表现,她对此可以表示佩服。
“我们再玩交换秘密的游戏吧。”黑无涯突然又兴致勃勃地说。
凤惊华又无语半晌,才道:“你还真是玩上瘾了。”
自从上次以后,黑无涯似乎就对这个游戏上了瘾,每天至少要问她三次玩不玩,她都拒绝了。
黑无涯道:“这样吧,这次我们设立一个新规则,不能问对方自身的问题,只能问身外的问题,如何?”
凤惊华想了想:“身外的问题包括哪些?”
黑无涯道:“家人亲友,市井杂谈,天南地北,只要不是自己的问题,什么都行。”
凤惊华又想了想:“成交。”
黑无涯居然露出了微笑:“谁先问?”
凤惊华道:“你吧。”
黑无涯盯着她:“除了你之外,还有谁知道你被我绑架?”
凤惊华暗暗咬牙,这段时间里她的人大概不断试图闯进这里,引起了黑无涯的警觉,黑无涯想通过这个游戏知道是谁想要救她。
这个男人不愧是机关大师,设下的陷阱无处不在。
但她还是诚实作答:“狩王和连横。”
黑无涯的眼里闪过一抹诧异,估计“连横”这个名字很出他的意外。
凤惊华问:“黑家最近十年设计的大型机关,主要由什么人负责建造和安装?”
黑无涯是机关大师,她也不是傻的,黑无涯问的问题越刁,她抛出的问题自然价值越大。
黑无涯又沉默了半晌,才缓缓地道:“军机处。”
轮到凤惊华的眼里闪过震惊之色。
这个消息,堪称绝密!
正常情况下,想通过和平的手段勘察和破解机关,有两个办法:第一,从设计者入手,了解机关是如何设计的;第二,从建造和安装者入手,知道机关是如何一步步地被建造和安装出来。
黑家设计的大型机关,显然不是黑家人能靠自己动手修建、安装完成的,而是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知道这些人力从哪里来,那么,她将来需要破解黑家的大型机关时,如果不能从黑家人那里拿到设计图,至少可以从修建者和安装者那里拿到情报。
军机处啊,想从军机处那里拿到秋夜弦用以藏身、自保的机关的秘密与情报,难度也很大。
秋夜弦,真是把一切都算到了极致。
黑无涯问:“连横跟你是什么关系?”
凤惊华沉默半晌,才道:“不能回答。”
这种问题其实很狡猾,因为连横是叛党,按理说所有人与连横都是对手、对立面才对,她没有回答“对手”“仇家”“没有关系”之类的答案,就证明她与连横至少不是对立的关系。
黑无涯换的问题也在她的意料之中:“谁会来这里救你?”
凤惊华咬牙:“连横。”
她没有说她与连横是对手或没有关系,连横又来救她,这足以让黑无涯想到很多东西了,比如她会不会跟连横的关系很亲近、两人也许是同伙、连横与狩王是不是有瓜葛之类的。
真是糟糕的问题,糟糕的答案,她觉得自己正在陷入一个可怕的陷阱之中。
难道她千防万防,还是陷进了黑无涯的陷阱之中?
黑无涯脸上也现出吃惊之色。
凤惊华问:“黑家主宅有哪些地方是安全的?”
这是等价交换!黑无涯敢问,她同样也敢问。
她相信,她敢回答,黑无涯也不会不敢回答。
黑无涯沉默。
凤惊华也沉默,耐心地等他回答。
经过这么多天的相处,她对黑无涯多多少少有了一些了解。
这种异常危险却又不见血的心理游戏,其实很对黑无涯的胃口,难度越高,挑战性越强,黑无涯越有兴趣,所以她相信,这是唯一能撬开黑无涯那张总是抿得很紧的嘴的方式。
黑家主宅,毫无疑问布满了危险的陷阱,这一点世人皆知。
就算黑家主宅门户大开,也没有任何人敢擅自闯进去。
就算是黑家邀请的客人,也一定要有黑家人带路才敢踏进去,进去后就算无人在场,也绝对不敢随意走动。
她问的问题,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