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设计了这么一个与他决一死战、最后死在他刀下的圈套,她的身上穿着龙鳞甲,也许可以挡他一刀,如果他的兵器不是落在她套着龙鳞甲的地方,她只能自认倒霉了。
她同时相信,只要有必要,巴信就算还对她怀有那么一点男人对女人的感情也一定能下死手,为了避免这种结局,她从一开始就给了巴信得到她的可能,所以巴信在她显露败相、有机会生擒她的时候没有赶尽杀绝,给了她可乘之机。
而现在,用性命赌赢这场决斗的她,绝对不能再给巴信还手的机会。
巴信苦笑:“你为何不干脆杀掉我算了?”
凤惊华道:“我是来救我的丈夫的,不是来杀你的,而且你若真死了,你手下那些人一定会失控。”
想成事就要专注,又要救皇上又要打败费国大军,她自认还没有这样的能耐。
她若是在适才杀了巴信,一定会刺激和激怒费国军队,费国军队将不再有任何顾忌的大开杀戒,尚方军队必定只能全力迎战,而她更是成为费国军队必杀的目标,如此,她不可能找到时间和机会去救皇上,最后的结果也只能是两败俱伤。
巴信又苦笑:“你确定我的人一定会受你威胁?”
凤惊华道:“我不能确定,我只能认为他们会接受这个交易。”
拿尚国皇帝交换本国国王的交易。
巴信又道:“也许我宁可死也不成全你。”
凤惊华道:“你不会,我也不会让你死。”
双方算是势均力敌,即使尚国军队落了下风,也还远远没到胜负已定的时候,如果巴信死了,没有统帅的费国军队必定生乱,也许会给尚国军队翻盘的机会。
另外,觊觎费国皇位的人物一定不少,巴信一死,费国很可能会立刻展开新一轮的內战,自然无暇顾及攻打尚国,在这种情况下,巴信怎么可能会主动选择死?
而且巴信也好,费国军队也罢,并未陷入无法摆脱的困境或绝境之中,只因为受制于人就自裁,这绝对不是一代霸主的作风。
巴信笑了:“我确实不会选择去死,但是,你若是不杀掉我,就错过击败费国的机会。”
“我知道。”凤惊华淡淡道,“但我现在只想救我丈夫。”
是啊,只要她放弃营救皇上,加上牺牲自己的性命,就可以立刻杀掉巴信,引发费国军队和国内的动荡,为我军打赢这场战争带来极好的机会,她若是足够伟大无私,就该牺牲自己的一切去快速赢取这场战争,可是她真的没有那么伟大。
巴信盯着她片刻后,长长的叹息:“当你的父亲很幸运,当你的丈夫也很幸运,可惜我没有这样的幸运了。”
说罢他看向身后,下令:“立刻撤退三百里,天明之前不得发动任何攻击。”
天色已经暗了,许多将士已经燃起火把,但点再多的火把,也没有人能在这么寒冷的冬夜里长时间活动,如果军队撤退三百里,今天晚上绝对不可能再返回来,就算明天天明之后赶过来,那也需要很长的时间。
费国的将领们犹豫了一下后,虽然很是不甘,却还是执行了主帅的命令,只是他们离开的时候,都用杀死人的目光盯着凤惊华。
那些眼神分明在说,你若敢食言或国王出事,我们一定将你剁成碎片。
凤惊华目送费国军队走远之后,下令:“抬他进帐篷,即刻进行治疗。”
费国军队当然不可能在露天中把守冰山群的出口,他们沿着冰山群的四周搭建了许多帐篷用以栖身,现在他们一撤,这些帐篷就空了出来,正好给尚国军队借用。
数名亲兵上前,将巴信抬入最近的一顶帐篷之中,军医已经准备就绪,当场给巴信治疗。
巴信是闻名天下的猛将,即将他双臂受了外伤,可能还因为腹部的那一记重击而受了内伤,也没有任何人敢小看他和不提防着他。
他一进帐篷,帐篷里外就站满了凤惊华的亲兵,帐篷内的死死的盯着巴信,帐篷外的谨慎的盯着四周,生气巴信动什么手脚,也防止有内奸或费国人前来营救。
凤惊华叮嘱她的亲兵队长几句后,再没管巴信的事情,往旁边的帐篷走去。
帐篷里,李大过带着一批亲信正在整装。
凤惊华道:“半个时辰后出发。”
出发进冰山群里去寻找皇上。
此时,天色已经彻底黑了,在这样的夜晚进入那么危险的区域寻人,绝对是拿命在鬼门关上玩儿,但是凤惊华不能再等下去了。
她甚至觉得她的丈夫可能只剩下一口气了,她早一秒或晚一秒出发说不定就在决定着皇上的命运。
她这次带进冰山群里的人,无一不是精锐和亲信,就像当年她带人深入费国去营救父亲一般。
半个时辰后,已经做好准备的一百多名精锐背着必需的物资,手中举着火把,踏进了冰山群的入口。
地面上的积雪,最浅的地方也没过膝盖,没有人知道在厚厚的积雪下面隐藏着什么危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