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所房屋的主人,中野先生,看起来是个和比企谷凉平差不多的中年人。
不过更显老一些。
中野先生出示房产证明时候,凉平看到了他的年纪,比自己大了3岁呢。
38岁啊!
看面相,比自己可是大了快有5岁了吧?
都有40了!
中野先生也因为要了解租客的家庭状况,知道了凉平离婚后自己带孩子的现状,也多了几分同情。
这年头,中年男人都不容易啊。
不敢生病、不敢失业、不敢不当孙子······
两人快快乐乐地把合同签了,手印按了,直接转了帐后,还闲聊了一会儿。
凉平得知中野先生和自己一样,也是有一大家子要养活。
这些年来的积蓄都花在房产上了。
虽然今年正好付完了按揭,但也没有多余的钱支撑到他找到新工作了。
家庭压力不堪重负,所以才决定回老家了。
他比凉平好的是,老家还有一处比这里更宽敞的祖屋,甚至还有一亩三分地,也更容易找个能糊口的工作。
凉平比他好的是,学历更高一些,然后又恰好拥有教师这个相对来说旱涝保收的技能,应该饿不死。
东京地区这种都市圈,又正值经济大动荡,对再就业人士太不友好了。
两人发现颇有共同语言,都是家庭负担很重的中年失意男人。
“唉,我当年相信命运可以掌握在自己手中,读书是个人进步的阶梯,所以借钱咬着牙读了四年大学。毕业后天天996,那会儿竟然还觉得很幸福,你说像不像一条狗啊?自以为可以从乡下人变成东京人了。可是现在一朝失业,几口子还等着米下锅,我却发现自己根本不配留在这里啊······哈哈!”
大概是难得有个类似遭遇的同龄人可以聊聊天,一脸苦闷的中野先生说了这番发泄的话后,长出了一口气。
“要是自己一个人的话,怎么吃苦都无所谓了,但是现在我们这个年纪,又不得不为孩子们考虑······比企谷君啊,你是老师,不瞒你说,我是真的不想让孩子们和我一起回老家啊。读书的话,还是在东京的中学好一点儿。”
“都一样都一样啊,老师也不是好做的啊。中野先生您还算好的了,毕竟家里有点儿地。我的话,要是连教师都做不成,只能去死了呢!嘿嘿。”其实凉平是没有退路的,他知道自己只能在这个城市里有进无退了。
不带几个孩子的话,一个人怎么都能活下去,凉平在前世也不是没吃过更苦的苦。
他在最终选择了教师职业前,可是进过血汗工厂,有真·无产阶级生活经历的人呢!
本来只有比企谷兄妹的话,也还好。
反正这对兄妹,说到底也并非自己绝对要接受的义务,自己只是出于对原本的“比企谷凉平”的一点儿责任和同情,或者说“惯性”才坚持下来的。
实在不行就把他们送到他们妈妈或者外婆那里去,也不失为一种不太坏的选择。
对于那对母女的价值观,凉平是有点儿看法,但对孩子们来说,吃饭问题也没办法不考虑的。
岬明乃这个可爱可怜的小女孩,对于现在的比企谷凉平来说,才是真正的、作为大人必须履行的义务。
因为这孩子,是自己主动选择的。
不是因为她是原本的“比企谷凉平”的外甥女才收养的,而是因为自己的心,是自己还没有被现实所泯灭的那点儿同情心。
“哟!比企谷先生?和中野先生谈好了?”
比企谷凉平告辞后,拎着钥匙串刚迈出房门,斜对面小院子里,俏生生倚在那里的人儿就喊他道。
似乎是正等在那里。
“由比滨太太啊,是谈好了!价钱我还负担得起吧,以后就和您是邻居了,请多多关照喽!”
可能是和中野先生互相传递了好几波负能量,再看见赏心悦目的由比滨太太时候,凉平像是被一股和煦的春风吹拂了似的。
“哪里哪里啊,我才要您多关照呢!我家结衣也是!这孩子总是探望,这会儿又跑掉啦,本来还想让她来拜见您的。”
由比滨太太笑呵呵地道,眼睛弯成了漂亮的月牙形。
这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映像出幸福闲适的光彩,樱色的嘴唇像一朵初绽的玫瑰,娇艳欲滴。
可能因为正在小院子里打扫卫生的缘故,她白净的脸透着一层淡淡的红晕,显得有点儿娇憨可爱。
虽然这么个形容词用到一位少妇身上有点儿奇怪,但就是很可爱!
比企谷凉平下意识地眨了眨眼睛,他微微叹了口气——在这个世界,不知道自己以后能不能找到一个真心相待的伴侣呢?
因为一时间有了心事,所以气氛有点儿凉,由比滨太太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纤纤素手一摆,说道:“比企谷先生,话说今天我做了点儿饼干呢!有点儿多,正好拜托您给八幡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