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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绮之转过头将牛奶向专注看报纸的男人推了推,男人仿佛并没有看见这一幕,依然在低头看报。
但颜绮之嘴脸依然勾起了淡淡的笑容。因为她知道她的目的达到了。余光观察着在楼梯上面色越来越惨白的沈鹿,唇角的笑意也越来越深。
“沈小姐,你起来了呀。”颜绮之起身向沈鹿走去。“站在那里干什么,早餐想吃点什么?听祁言说沈小姐还是个演员呢。那么身体就很重要了。”
沈鹿看着颜绮之一副傅家女主人的做派。又想起了刚刚他们之间亲密的对话。她突然觉得自己是如此多余又是如此可笑。
不着痕迹的躲过了颜绮之想要拉住她的手,一脸淡漠地向门口走去。
“鹿鹿,你去哪里?”傅祁言看到沈鹿竟然一言不发地要离开。焦急地开口问道。
“今天有一场试镜。”沈鹿顿了顿脚步,平静地说道。
“那先吃早餐好吗?如果生病了就不太好了。”傅祁言有些僵硬地说道,他感觉现在的沈鹿好像一滩死水。没有一丝波澜。
“不用了。我要迟到了。”
“那鹿鹿我送你去片场。”傅祁言起身想要走向沈鹿身边。
“不用了。”沈鹿有些抗拒地摇了摇头,“你还是送颜小姐回家吧。我赶时间,先走了。”说完便出了大门。
傅祁言看着沈鹿渐渐消失的背影。本想追上去。却被一股力气拉住了手腕。
“祁言。我看沈小姐赶时间你还是不要追了。我的车因为昨天下雨轮胎爆了。所以你一会儿送我回家好吗?”
傅祁言看着身后拉住他的颜绮之,他竟有种错觉她将他拦下不能追沈鹿。他深深地凝视了一眼颜绮之。看着她还是和往常一样,才沉声说道。
“好。”
而另一边仍在埋头苦吃的傅霖。将颜绮之刚刚为他剥的虾仁放在了盘子的另一边,没有再吃。
因为他对海鲜过敏。
沈鹿到了片场却有些魂不守舍,刚才简单的试镜却失误了好几次。
“沈鹿。你怎么回事?一段台词背错好几次,你这样怎么能拿到角色?”经纪人才旁边看到刚才沈鹿糟糕的表演气从心中涌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沈鹿慌忙道歉。
“沈鹿当时是你说当演员是你的梦想,现在你就是这样对待自己的梦想吗?”
“梦想吗......”沈鹿恍惚地看着面前的片场,自己身上还穿着刚才的戏服,但是自己的表演呢?现在的自己还可以完成那个梦想吗?
经纪人看着沈鹿竟然慢慢地流出了眼泪。她这才注意到她惨白的脸色,红肿的眼睛,失色的嘴唇。
“沈鹿你,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经纪人后悔自己刚才把话说的那么重,她竟然没有关心好艺人的状态。“要不然咱们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没事的。”沈鹿用手抹了抹这不受控制的眼泪,却只是让它越来越多。“只是昨天晚上没睡好,有些累了罢了。”
“那我先送你回去好好休息吧,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不休息好怎么能好好工作。”
沈鹿本想拒绝但是她自己总感觉身体越来越沉重。她决定还是先休息一下,顺便将事情解决,才能安心工作吧。
经纪人很快就为她安排了一辆车,将她送回傅家。沈鹿坐在车里看着窗外不断变化的风景,余光却突然看到与傅祁言相遇的那个酒店。
原来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了吗?沈鹿这才发现她和傅祁言结婚竟然快半年了。这半年来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竟然让她有些无法思考。
傅家的大门很快就近在眼前,沈鹿看着面前这栋豪华的别墅,却只感觉心中阵阵发凉。走进去大厅冷清地空无一人。
也对。这个时间傅霖要上学,傅祁言要去陪颜绮之又哪里有空在家。
沈鹿慢慢走过傅家的每一处地方,却只感觉鼻头越来越酸。顺着楼梯,终究还是走回了主卧的门前。
打开门都是深色系物件,黑色的床单,棕色的枕头,暗红色的床头柜,到处都是他喜欢的深色。
这一刻这些深色竟然让沈鹿无法呼吸,因为她看到眼前的深色总感觉傅祁言也在这角角落落。
走入洗手间用凉水洗了洗脸,本想让自己不要再胡思乱想。但看到洗漱架上一支粉色的牙刷和一支黑色的牙刷放在同一个牙杯中时心却再也无法平静。
这是一对情侣牙刷,样式是一样的。粉色的是她的,黑色的是傅祁言的。她看着那在这个房间格格不入的粉色,她觉得那就是自己。
在傅家这个大宅中格格不入,在傅祁言的生活中格格不入。
沈鹿对于傅祁言是多余的。
这个念头在她的心里一直蔓延,她拼命想要平息,却只感觉愈演愈烈。她看着眼前所有的一切,头越来越沉,心越来越痛。
她将粉色的牙刷扔入了垃圾桶,她知道是时候做出决定了。
晚上傅祁言回家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