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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子漾看着沈鹿乞求的眼神,但仍硬了硬心肠拒绝道,“鹿鹿。你现在身体很虚弱。你需要好好休息,你弟弟那边我会安排人去照顾。你需要好好将自己先调整好,才能去照顾你弟弟。”
沈鹿本还是挣扎着想起身。但是看着封子漾坚定的神态也就不好再坚持。本想闭目养神,但发现封子漾竟然还在自己身边没有离开。
“子漾?你现在还不走吗?”沈鹿轻声问着封子漾。
“鹿鹿。真是好狠的心啊。利用完我就想让我走吗?”封子漾故作委屈地说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沈鹿惊觉自己说错了话。“子漾真的很谢谢你帮我这么多,如果没有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只是有些疑惑你刚回国难道不应该处理一些事情,我浪费了你这么多时间......”
“鹿鹿。别说了。”封子漾用手轻轻捂住沈鹿喋喋不休地小嘴。“鹿鹿,为了自己心爱的人怎么能说是浪费时间呢?而且我在这里陪你,也不是完全没有意义。你知道的。我在等你的答复。”
答复?沈鹿突然想起封子漾之前给自己讨论的话题。她想开口解释,却不知从何说起。她难道能如实地告诉子漾,自己为了弟弟卖身给了傅祁言。然而自己还可悲的爱上了这个男人。
她不忍心伤害温柔的封子漾。不如说她无法面对这残酷的现实。看着封子漾期盼的眼神。她的心中却只剩逃避。她尴尬的轻咳出声。
“对不起,子漾。我今天......有些累了不想讨论这些。我想先睡一下可以吗?”沈鹿偏了偏头躲闪了封子漾炽热的眼神。
封子漾看着沈鹿逃避的样子,眼神也黯淡了一些。虽然他因为这样也有些受伤。但是依然温柔地开口说道。
“没关系的,鹿鹿。你先好好休息,我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有点事要办就先走了。我的电话还是原来那个没有变过。如果有什么事情可以随时联系我。”
沈鹿听着封子漾离去的关门声,她想起身去挽留,却发现身体不受控制。
沈鹿知道自己这种态度可能伤害到了封子漾,但她又何尝不想解释清楚。
每次想开口时看到封子漾那和以前一样的纯净眼神,看着他眼中倒映出的自己,她就说不出话。时间是残忍的,它可以改变曾经的一切。
记忆现在也好像只是记忆,那份青春懵懂也仿佛渐渐消逝。沈鹿看着如今的封子漾,还是像以前一样温柔的看着她。但是她已经不是那个可以回应他微笑的女孩儿了。
她将整张脸埋在充满消毒水味的床单中,用力地抓紧了床单使它渐渐开始褶皱变形。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请再给我一些时间。”虚弱的女声再次响起,床单上被浸湿的液体,不知是泪水还是什么。
沈鹿在医院安静的休养了两天,这两天是她最近最悠闲的一段时光。向经纪人说明情况,经纪人傻呼呼地跑去为自己向剧组道歉。但又曾想剧组竟然同意为了自己拖延拍摄日期。
想起那天电话机经纪人那不可置信的语气沈鹿就想轻笑出声,她又怎能知道那个剧组就是为自己而准备的,但沈鹿并不打算告诉她,有些事还是不要多说的好。
拿起桌上的苹果自己用刀慢慢削着皮,昨天她已经下床去看过沈狄。虽然已经脱离了危险,但是人依然是昏迷不醒。
沈鹿将削好的苹果重重地咬了一口,入口都是那甘甜的汁液。她看着窗外湛蓝的天空,心情前所未有的放松。
“沈小姐。”护士叫着仿佛入了迷般的沈鹿,“沈小姐?”
“嗯?”沈鹿听着耳边不断的呼喊,才回过神扭头看去。“请问有什么事吗?”
“沈小姐刚才重症监护室那边传来消息,您的弟弟已经醒了,您现在可以去见他了?”
“醒了?”沈鹿听到护士说的话有些反应不过来。“你说沈狄他醒过来了?”
“是啊,沈小姐。您现在已经可以去重症监护室看他了。”护士看着沈鹿这幅愣神的模样只好又大声地将刚才的话重复一遍。
沈鹿这一次终于听懂了,她慌忙地起身,想夺门而出却险些将拖鞋穿反。脚踏实地才发现自己的身体依然很虚弱,就这一连串动作自己竟然已经开始些许船息。
“沈小姐。”护士缓缓朝沈鹿推来一个轮椅,示意她坐下。“您的身体也很虚弱,不能太多刺激行的运动。因为沈先生已经清醒,所以我们为他重新调整了病房。新换的病房离这里有点远,还是我推您过去吧。”
“不用了,这样太麻烦了。”沈鹿有些尴尬地推脱道,她看着那轮椅难免有些触景生情。
眼前浮现小时候的自己也是推着这样一个轮椅,但轮椅要比这个破旧许多。矮小的她就推着那个轮椅四处前行,永远不知疲倦。
因为轮椅上坐着自己最爱母亲,她愿意为病弱的母亲做任何事,但是依然没有向上帝挽留住她的生命。她只能孤单地活在那段记忆里,那段没有色彩的记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