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面纱,一朵红梅,掩去了她的面容,她无一句解释,直接以她刚出生的孩子做为要挟,将她改名成婠婠送进了青楼。
在那里,她忍受屈辱,苟且偷生,日夜以泪洗面都在问自己,到底自己哪里对不起他,他竟要如此的作贱自己?
直到,一年后。
她被武绍谦赎身,带回了武候府,她以为她终于脱离了苦海,却没想到,不过是从一个地狱掉入了另一个地狱。
他们将她囚禁在地底暴室,在她的脸上烙上了贱字烙印,日夜对她严刑烤打,却又会不定时为她上药,避免她死掉。
她想自尽,他们却以孩子的性命相逼,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十年如一日!
或许是厌倦了那样的折磨方法,后来他们给她喂下了剧毒,噬,让她全身的骨骼在三个月内一点点被蚕食怠尽,终于变成了如今这无法动弹只能残喘等死,一瘫烂泥般的模样。
而她,也终于学会了不再去问为什么。她努力的不让自己咽气,因为,她还有烨儿,即使他根本不知道她的存在,可她还是想活着,活到他们母子相见那一刻,亲耳听到他叫她一声:娘!
如此,她死亦暝目。
十一年了,这是支撑她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可谁曾想,母子再见,竟是刑场永诀!
鼓声骤响,宛如丧钟敲响,洛无忧的瞳孔狠狠的一缩,原本早已千疮百孔的麻木心脏仿佛被一只巨大的手狠狠的钳住,再反复揉搓。
疼到几近窒息!
她瞪大着眼,亲眼看着她的烨儿被套上了头索,捆住了四肢,那瘦弱的身体,被五匹烈马拉扯着,终是,被撕成一块又一块的碎片……
“啊……”洛无忧浑身剧烈的颤抖,嘶哑着发出呜呜的悲鸣。
鼓声如雷,血雾漫天,她永远忘不了烨儿临死前那恐惧痛苦的表情,她知道他很怕,他很疼,怕到了极点,痛到了极致。
如果可以,她多想以身代之。
这一刻,她恨透了自己的无能,明知道这是陷害,是洛仙儿为了扳倒太后,除掉烨儿,替她腹中孩子铺路的阴谋,可她却救不了他,甚至连走下去,替他收尸都做不到!
而更让她不敢置信的是,那掷下令箭的监斩官,竟是她的亲生父亲,烨儿的外祖父,大秦朝堂堂文武百官之首的丞相大人。
是谁说,痛到极致,便只剩麻木,可她早已痛到极致却依然觉得好痛,好恨,好怨!
“洛仙儿,你这个贱人,我不会放过你的,你一定会有报应的,我诅咒你和你肚子里的孽种,不得好死,你们不会有好下场的……”
洛无忧悲极诅咒,那阴恻恻的声音,仿佛地狱爬出的恶鬼嘶嚎,那幽暗狠戾的眸光直直盯着洛仙儿微微凸起的肚子,似乎要张开那血盆大口将其一口给吞噬。
她恨洛仙儿,恨不得噬其肉,啖其血,将其挫骨扬灰,亦难消她心头之恨。
可她更恨的,却是南宫景煜,他明知其中蹊跷,却不撤查,让她的烨儿死的如此凄惨,虎毒尚不食子,那个男人竟做的如此狠决。
“御医早已确诊,本宫这胎必是男胎,且很健康,皇上也早已拟好圣旨,只待皇儿出生,便册封他为太子。所以本宫一定会让他平安的出世、长大。本宫的报应,你是注定看不到了,可是,本宫却看到了你的。”
洛无忧那狠戾的眼神让洛仙儿猛的打了个寒颤,她情不自禁的抚着自己的腹部,心中恼怒至极,也不再以妹妹自称。
“洛无忧,你现在还不明白吗?,我娘留下你,不过是让你成为我的挡箭牌,踏脚石。你以为表哥他真的他心悦你,许你中宫之位?许你儿子太子之位?那不过是利用你,挟制你的谎言!”
洛仙儿弯腰,隔着黑色的帏帽两指捏着洛无忧的下颚,满脸嘲讽:“你看看你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哪儿还有半点太子妃的威仪,也对,说到底,你也不过是个小小庶女而已,本宫却是生就龙凤威仪,与本宫争,你不觉得,这就是以卵击石?”又怎么可能争得过。
“你胡说,你胡说——”
洛无忧幽深的瞳眸,恨恨的盯着她,阴冷如蛇:“洛仙儿,要不是你那个贱人母亲,仗着公主的身份,抢走了我爹,抢走了我娘相府夫人的位置,我娘又怎么会郁郁寡欢,难产而亡——”小小的她,又怎么会失去母亲的庇护。
“呵……”洛仙儿嗤笑一声:“洛无忧,说你聪明吧,有时候你却蠢得可以,怎么,不会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你还以为,那个贱人是真的难产而亡的吧!实话告诉你吧,这一切,全都是我做的,没错,是我在她的参片上动了手脚,也是我在她的宁神香里加入了麝香,你说她怎么可能会不死呢,呵呵,还有顾家的人,妄想查探你的下落,不也被本宫全都送去陪你娘了……”
“顾府上下,三十八口人,一个不多,一个不少。”洛仙儿笑得得意无比。
洛无忧却是听得肝胆尽裂,这个狠毒的女人,居然,居然连外祖一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