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陷入短暂的静默,之后,随之响起的却是:
“啊——”
那一声尖叫,惊天动地,凄厉非常,刺破人的耳膜,直接穿透房顶,传出三里外的大街,吓得正在街上玩耍的几个小童,大叫着妖怪,哇哇哭作一团。
柳随风的话,终于拉回了洛仙儿彻底呆滞的思绪,而她回过神来,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尖叫,同时,手臂狠狠的一甩,想要将那肮脏恶心的东西,把那脏东西,从自己手中甩掉……
却不想,她这用力一甩,那团东西,在空中划过一抹黄色的弧度,而后,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中,就那样,直直的飞向主位,啪,一声,精准无误的落在了洛老夫人的脸上。
老夫人被异物突然袭击,本能的也想张嘴尖叫,岂知,那团东西,本就不具粘性,且正一点一点下滑。
若说刚刚那一幕仅仅是让人震惊,此刻便是震憾了,众人眼呆呆的看着那一坨掉落在老夫人脸上,原本凸出的眼珠子,终于忍不住,全部脱眶而出。
扑扑,掉落满地。
眼看那恶心巴拉的一坨,就要落在洛老夫人的嘴中,还好一旁的林嬷嬷眼疾手快,一把将那东西给抓了下来,看着洛老夫人半天没有反应,焦急的喊道:“老夫人,您怎么了,老夫人。”
而洛老夫人此时已气得浑身发抖,双眼眼瞳翻白,眼看就要昏死过去,洛秉书也终于反应过来,连忙上前为自己老娘拍打着背部,替她顺气:“娘,娘,你怎么了娘,娘,你别吓儿子……”
听到儿子的声音,洛老夫人好歹总算是缓过来劲儿了,只是,那浑身依旧抖的厉害。
洛丞相更是气得满脸铁青,朝众人怒声吼道:“还不赶快去拿帕子,打热水来为老夫人净脸。”那眼里的目光,都微微泛着红丝,似乎要杀人一般。
能不气吗?那好歹是生他养他,抚育了他整整四十八年的亲娘啊,他贵为一朝丞相,文武百官之首,却竟然让自己的亲娘,在众目睽睽之下,受到如此奇耻大辱!
他瞥了一眼洛仙儿。
那凌厉的眼神,让洛仙儿小脸微微泛白,父亲何曾用这般冰冷的眼神看过她,一时间又惧又怕又委屈,甚至连自己手上也还粘着恶心的粑粑的事儿也已忘记。
老夫人怎么说都是她的亲祖母,她如此做,可谓是当众的给了老夫人一个天大的羞辱,能不怕吗?只怕就算是母亲知道,这一次也绝对不会护着她的。
可是,这怎么能怪她呢?
她当时只觉得恶心死了,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只不过那么随意的一甩手,她哪知道那一坨东西,怎么就飞去了老夫人那里。
她又不是故意的好不好,父亲干嘛那么凶!
洛仙儿心里觉得委屈极了,只是,她的委屈,此时此刻根本没有人能顾得上去了解。
几个丫鬟婆子连忙出去打热水,同时去内室里拿来几块帕子为老夫人净面,怜霜将帕子打湿,拧干,小心翼翼的为老夫人擦拭着脸颊,一直换了六盆热水,换了六根帕子,老夫人却依旧觉得自己脸上总是有一股臭味儿,气得她一把夺过怜霜手中的帕子,自个儿使劲儿的在自个儿那张满是褶皱的脸上来回的搓。
直搓得脸颊生疼,皮都快被搓破了,才作罢。
将帕子往铜盆里一扔,老夫人坐在红木椅上,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那双苍老的眸子,亦是阴鹜的看着净完手后,便一直跪在堂中的洛仙儿。
她这一辈子,相公早逝,她一个人撑起整个洛家的门户,独自将儿子抚养长大,将他培养成才,这其间受了多少苦,多少白眼,她都挺了过来,
别说如今的她贵为一品诰命夫人,即使二十年以前,秉书还未中状元,还未入仕为官,也没有有人敢如此的欺辱于她!
可是,没想到,临老了,才被自个儿的孙女如此羞辱!
还是当着自己儿子,和璃王爷的面儿!
老夫人不愧是老夫人,面对如此奇耻大辱,虽说怒不可遏,气得她恨不得立马让人将洛仙儿拖出去杖责。
却到底是忍住了,那满是褶子的老脸上,扯出一抹僵硬的笑:“让璃王和柳公子看笑话了,仙儿这孩子,都被她母亲给惯坏了。”
“老夫人哪里的话,倒是随风叨扰了,还未谢过老夫人和相爷借地避雨之恩,不过,老夫人,相爷,还是先审问金牌失窃一案吧,毕竟盗取御赐金牌,事关皇上,大意不得。”柳随风笑着转移了话题,不动声色的将老夫人出糗一事揭过。
心中却不由的喟叹一声,此时此境,颜面失尽,竟然还能端坐的住,这老婆子的心性和那隐忍的功力。
还真是,非常人所能及。
柳随风的话,无疑是给了洛老夫人和洛秉书一个台阶下。
“柳公子客气。”
洛秉书颔首向柳随风道了一句,视线转向跪在一旁的左明:“左侍卫,本相命尔等搜寻令牌,尔等为何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