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末,在不断下行的气温下,已不适宜穿短袖出门。海不眠套了件蓝色运动服,屏幕上显示此刻为上午八点五十七分。她匆匆下楼,打开导航,根据合成音的提示沿错综复杂的小路左拐右绕,艰难摸索到约定地点。
白度们约在上午十点见面,不见不散。约定地点地处偏僻,偶见几个行人,无一例外穿着灰色工服,低头匆匆赶路。若不是路旁整齐堆放着钢材,倒让人怀疑这里是什么秘密组织的秘密基地。
“我非得弄烂他!”
刚驻足门前,便听见风尘的怒吼。音调高亢失真,活像被捏住脖子的公鸡。嗓音之大,差点震开房门。
海不眠好奇地推开门,屋内四人都看向她。
“怎么了?一大早呜呜渣渣的!”她摘下口罩,不解地问道。风尘打输游戏时也经常大吼大叫,海不眠对此见怪不怪。
风尘的眉毛拧作一团,双拳紧握,按在红木桌面上,几乎按出印子。半晌,才咬牙切齿吐出几个字:“还记得韩风吗?”
海不眠点点头,接过张琴格泡的红茶,找了张椅子坐下。这里是个小办公室,位于某钢材工厂内。除了张琴格和风尘,屋内还有两位当地白度,显得分外拥挤。
“当然,我们昨天刚见到他。”海不眠说。办公桌上,茶壶正在咕噜噜冒气泡,漾出红茶特有的甜香气味。
风尘摆摆头,定定地看向海不眠,眼里尽是说不出的凄凉。他瘫躺在老板椅上,如同散了架的木偶。窗外掠过一道黑影,扑棱扑棱大概是掉队的飞鸟。
屋内的其他几人也是满脸严肃,预示着即将到来的糟糕消息。空气中漂浮着若隐若现的灰尘,办公室安静得令人不安,只听见茶壶里的水在沸腾。
“查无此人啊。”他的声音有气无力,如同掉入平静湖面的小石子,却也激起涟漪层层。
海不眠心生困惑,不祥的预感愈发强烈。她努努嘴,避开风尘死鱼般的目光,说:“多正常,他常年追寻犯人,肯定要保密身份,不然早被仇家安排了。”
说罢,少许困意袭来。每当想要逃避现实时,海不眠总会情不自禁地犯困,这也许是一种自我保护意识自己在半梦半醒间淡化烦恼。
风尘重重地吸一口气,随后有点颤巍地回道:“他两年前就死了,是鬼。”
海不眠心里一惊,清醒过来,事情的严重性恐怕远超她的预期。昨天和韩风碰面时,她丝毫没有怀疑他的身份。从行为举止上看,他表现得很不正常,但正是因为不正常,才反而令她消除了怀疑。
风尘道:“我委托老家那边的人帮我翻看了师父的照片,发现这个自称韩风的家伙几年前跟师父见过面,他们有一张合照。”他掏出,将电子照片展示给海不眠。
照片上有五人,四男一女,都穿着夏季的服装,身后是一座纪念碑般的建筑。韩风的穿着和昨天见面时一样,格外显眼。他站在顾典身右,面带微笑。
“等一下!”海不眠被突如其来的信息弄得一头雾水。她盯着手里的杯子,心乱如麻。
“我先捋一捋:他跟师父见过面,而且死在师父之前。他的灵魂没有前往阴界,昨天还与我们见过面。从昨天的情况来看,他有自我意识,而且普通人能看到他,说明他大概率签订了白度契约……”
海不眠努力想象其中的可能性,但脑袋里乱糟糟的,理不清头绪。
“所以你为什么这么激动?我们难道还怕鬼吗?”
“你看看这个。”
风尘站起身,递给她一张像是从日记本上撕下的纸。他的手微微发抖,显然在强忍怒火。
海不眠接过纸,上面赫然写着:我就是杀害你们师父的凶手。——韩风
她彻底混乱了。一定是受了风尘的情绪影响,海不眠自认能够处变不惊,但此时此刻她却无法冷静。
“这也不能说明什么,有可能是伪造的。能说的更详细一点吗?”海不眠的脸颊发烫,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语气。
“我今天起床时,这张纸就放在我的裤兜里,神不知鬼不觉。我想用共鸣器追踪,但是目标太多了。”
“试过灵魂探测器吗?他可能还在附近。”当地一位白度问道。他眯细眼睛,像是忘了戴眼镜。此人身形修长,看起来约莫四十几岁。
“你们先别说话他说完!”
话一出口,海不眠便意识到自己失言。对方虽然职阶低于自己,但在年龄上算是前辈,自己的语气过重,显得很不礼貌。
“当然试了,要是有用的话,我可没时间跟你们在这儿开什么狗屁碰头会。”风尘的语气分外轻蔑,他压根没把礼节放在心上。
“不对!”风尘拍了下手,发出一声闷响,“我突然想起来,你还记得他昨天说的话吗?他说他来这儿是一桩惨烈的命案。”
海不眠用力地点点头,回道:“对,我们应该去警局问问”
两人找到了思路,如同逃难一般,也不跟其他人打招呼,急匆匆冲出办公室。张琴格见状,也提上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