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声悠扬在暖阁内响着,相比起白若君刚才的淡雅小曲来这原本就高昂迭起的鹤鸣九天要拔高许多,完全不再一个等级之上。
一如三小姐和赵姨娘打算的。一下就将她和白若君的距离拉开了来,哪怕白若君的小曲不错,可在这样的名曲之下就显得无足轻重了。
眼见着老夫人看着她眼里略有几分赞赏的微微点头。三小姐这心里是越发得意,她夜以继日的苦心练这首曲子为的就是今日。告诉老夫人她才是最好的人选。这个白若君,打从一开始就是不应该接回来的,更莫说和她一较高低了。
越是得意。就越是想要更快的证明,越是想要更快的将白若君踩在脚底,所以。三小姐的手指随着曲声加快越发的快起来。琴弦飞快的拨动,曲声迭起一路往高,如同高昂的鹤鸣之声。往最高处而去。这也是这首曲子最高最难最出彩的地方。
——嗡~
当曲走到最高处的时候。没有听到期盼之中的高昂之音,响起的却是突兀的一声闷响。在暖阁里回荡,惊得众人眼中皆是诧异。
当然这众人里并不包括低头喝茶的白若君。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三小姐惊错的看着眼前的琴不敢相信的摇头呢喃。转过头,不知所措的看着赵姨娘。
赵姨娘这突然之下也是脑袋一片空白,不明白这是怎么了。分明刚刚都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这样?
“这便就是你说已然练得炉火纯青的曲?就如此?”老夫人低沉的语气响起,像极了在云中轰隆的闷雷,透着威仪和不悦,震撼人心。
三小姐被吓得是浑身一颤,忙不迭的抬起头来急解释道:“祖母,不是的,不是的,我…我……这曲子我练了无数遍,不可能这样,不可能的。”
三小姐深信自己的琴技,她这一个多月来是日以继夜的勤奋练习,指法都已经完完全全的烙印在心头的,就是闭着眼睛弹也绝不可能出错,更不可能出这样大的纰漏,而且她清楚她没有弹错。
“不可能?那方才那一声闷响又是如何一回事?这曲是高昂之曲难不成是我不懂曲不知它本就有这样突兀之声?”老夫人的声音拔高了一分,凌冽的长眸如刀刮在三小姐的身上。
“这闷响是…是……”三小姐自己也慌乱了,根本就没有想过会出现这样的问题,在这样突然急转直下的情况下面对老夫人的怒气更是手足无措,不知道要怎么挽回才好。
分明,分明今日该是她挽回前几日的失误将白若君踩在脚下的,明明刚刚她就已经做到了,可如今这般,若是她找不到好的理由,那她在祖母的心里怕就要落到谷底了。
不!不!绝对不行!
她绝对不能输!绝对不能输给白若君这个野/种!
“是你!”三小姐顾不得多想的心头一狠,反手一指,指向白若君。“是你做了手脚!”
面对三小姐这突如其来的一指,白若君惊得是眉心一跳,实在诧异,三小姐居然会在这样的情况下直接指向她,更明言是她做了手脚。
这手脚确实是她做的,可谁有知晓呢,三小姐更是心里心知肚明真正做手脚的是她和赵姨娘。
白若君猜想到事情发生之后三小姐为了推卸肯定会把一切推给先抚琴的她,但没想到,这三小姐竟然这样直接,连想都没好好想一分,这样究竟是在害她还是在害她自己。
眼见着老夫人的眼色沉了一分,赵姨娘急得想要开口,面对这送上门来的机会,白若君自然是要抓住的,否则不是对不起自己在老夫人心里的印象。
“我做手脚?三姐姐,你这是什么意思?”白若君放下手中的茶杯,落在长案上的响声和拧起眉头无一不透着怒气。
“你还问我什么意思?这琴是吴妈妈从暖阁里面拿出来的,除开吴妈妈就只有你碰了这琴,吴妈妈可是祖母的人,绝不会做手脚,而且你弹怎么一点事都没有,我弹就有事了?”三小姐指着白若君是气急败坏,即使心里没底,但如今她必须把所有水都泼到白若君身上,至少要把她一道拉下来。
“三小姐,此事不能胡乱猜测。”眼见老夫人的脸色越发的沉,赵姨娘是连忙开口。
赵姨娘这是开口提醒三小姐收手呢,若是之前怕是有些作用,可如今事到了这一步,这机会都已经送上门来了,白若君又怎么可能让这送上门的简单变得复杂来。
“赵姨娘就是,三姐姐你可莫胡乱给我泼脏水,什么叫做我弹就一点事没有,你弹就有事?三姐姐莫要忘记了,是你脏了衣裙,让我先弹等着你来,我是最后一个到的,琴是之前便准备好了的,我如何做手脚?怎么做手脚?
难不成三姐姐觉得我能够在祖母和母亲这么多人的眼皮底下隔空对这琴做手脚吗?若是按三姐姐的说起来,我倒觉得,三姐姐故意弹错来赖在我头上来更容易。”
白若君一面把赵姨娘的提醒给掩下去,一面将这水往回一泼,激怒三小姐。
三小姐今日所作所为就是为了向老夫人证明自己的实力,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