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什么意思?”骑马上前,停在白若君身边,看着眼前这城墙不太明白这是何意。这要进城,来这封闭的城墙做什么?
“入城啊。”白若君毫不犹豫的回答,转头看着厉天冥满满的理所当然。“姑苏城的城门每日戌时关闭。卯时才开,如今已经亥时。城门我们走不进去。只能走这了。一般城墙的西面最矮,姑苏城非边陲这城墙本也不算高,这地方。对于公子来说,应该不难,看方才公子轻功也不俗。”
“你从一开始就在这等着我了。对吧?”厉天冥眸色倏然一冷。眼底深处浮着一抹杀气。
这个女人,从那清辉山到这里,已经是第三次利用算计他了。
“公子何必将这话说得这样难听。不过是能者多劳罢了。如今咱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若是咱们进不去城里,等天亮城门开。那山上的人都已经散了,你我都得不偿失。难道公子想到这最后一步了来功亏一篑吗?”白若君将功亏一篑四个字说得重几分,丹凤眼笑弯得想好看的月牙,似人畜无害。
可厉天冥的脸却越发的黑了一分。眼里卷起的杀气更重。“你威胁我!”
白若君面对这杀气是半分不怯,神态自若的轻言道:“公子言重了,小女子哪里敢威胁公子,公子你一伸手我下一刻便就身首异处了,我只是告诉公子实情,我并非算计公子,只不过是想要借公子行个方便,也是为还公子今日救命之恩,那群人若是被抓或者出事,这场戏公子必然会喜欢,不是吗?”
厉天冥不等不承认,这个女人的这张嘴真不是盖的,巧舌如簧用来形容她怕都比不上,说话惯有一套,分明是她利用一切,却说起来是为了两人。
偏偏这事也算不上重,经过她这样一说,厉天冥还真不好下手,这火也落下去不少,只是,这女人更是让他起了兴致来,故作不服的冰冷道:“你倒是会吃准别人的心思,可都到这里了,我何必带着你呢,我自可自己进城报官,或者杀了你,省得你多舌。”
“杀我不过一瞬的事,可没有意义不是吗?公子,你我都是聪明人,何必这般浪费时间博弈下去,你若是愿意自己去报官就不会和我一道了,我虽不知道为何,可我知晓公子不愿意现身,那我就为公子去做这事,咱们算作互相利用,所以,何必辩个输赢呢?”
“好一个互相利用,你这张嘴,这头脑可真是非同一般。”厉天冥心中升起赞赏来,这女人,才智过人。“好,便依你,若我看不到你说的好戏,我必然不会留你性命。”
“那公子看来必须得留下我的性命了。”白若君莞尔一笑,翻身下马,看着厉天冥,眼眸里似在催促他动手。
言尽于此,厉天冥自也不会磨蹭,翻身下马,一把揽过白若君的腰,双脚点地后跃上她的马背,借力一跃。
在夜幕之下,两个人如同张开双翅的蝴蝶,轻巧的飞过城墙,借着道旁的大树泻力,稳稳落地。
“走过这条街,前面就是衙门了,公子随我来。”从厉天冥的怀里大方自然的走出来,白若君点头一礼转身就带着他往前走。
寂静的街道上,一个人都没有,屋檐下挂着的灯笼在风中摇曳,灯光晃动之下这白若君的背影清冷之中带着孤傲,半点不受那破烂的衣衫所局限,气质卓越,越发让让厉天冥有了一分兴趣。
这女子究竟是谁,真不像小家女子。
“公子,能否接佩剑一用?”走到街口,白若君突然转过身来,对厉天冥伸出手。
厉天冥并未开口,只是手一翻,从袖中拿出了一柄匕首,递给白若君。
白若君不知他是爱惜自己的佩剑还是防着她,不过对于她来说都没差别,她也只是要一把利刃而已,是什么无所谓。
“谢公子。”
白若君礼貌一笑谢礼的接过匕首,转手拉起自己洁白的里衣用刀刃毫不留情的一划。
“呲啦”一声,一块里衣布被划下,露出里面单薄的中衣,但她却似半点不觉冷一般,毫不停歇的用那匕首转而就划破了自己的食指,用血在手中的里衣布上画着什么。
厉天冥不明她这是做什么,好奇的注视着,随着她画出一个大概来的时候才蓦然惊觉她画的竟然是那土匪寨周围的地形图!
难怪当时骑马逃跑的时候她还一路四下张望,原以为是她是担心身后的人追赶上来,如今看来竟然是在看地行。
只是这也太过惊人了,且不说这是在夜里,就是白日里想要凭眼力记住地行并且绘画出来都十分困难,哪怕的简易的。
有这样本事的,厉天冥只听说过一人。
那就是叛臣沈大将军的嫡长女,罪后沈千雪!
传闻这沈千雪是将门里长出的一名女相,才智过人,计谋巧妙,权谋之术了得,而且还有过目不忘的本事,能只凭一眼就绘制出地形图来,并甚少出错。
但厉天冥从未见过那沈千雪,自也没见过她那本事,一直以来觉得不过是以讹传讹后越发的被人神化了罢了,没想到今日竟然能真的见到有这等本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