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真是是心善,那赵姨娘和三小姐这样算计小姐您,您不追究那三小姐也就罢了。还替那赵姨娘求情。”顾妈妈用沾了温水的帕子温柔的一点一点的擦拭白若君手上已经干涸和血,看着这深浅不一一道到伤口心里实在气愤。
“三姐姐不是我不追究,而是不能追究。在这后宅里,纷繁复杂。相互都有利益牵连。三姐姐已到婚嫁年龄,能给府内带来新的利益,若要深究只会惹祖母不喜。至于那赵姨娘,也不是那么坏,论起来也罪不至死。”
“还不坏?若不是小姐您福大命大今日怕就…怕就要因为他们毁了这一生了。难道您就不恨吗?”看着白若君这依旧神色淡淡像似说别人的事一样。顾妈妈实在不明白。
“恨?”白若君眉尾一抬,淡笑着摇了摇头。“有什么好恨的,我与三姐姐不过都是祖母手上的棋子。是祖母让我们站在对立厮杀的位置上的。只是祖母没有想到赵姨娘会这般破釜沉舟。她们也是被逼急了才如此,立场问题。没什么好恨的。”
白若君虽说不会吃这个亏,但从来就没有觉得这事有什么可恨的。若是上一世或许她会,可这一世她有了真正恨的人,很多事就看淡了。
若她站在赵姨娘和三小姐的立场上。眼见着自己一点一点的失去机会,为了拿回这个机会或许会比她们做得更加的绝,至少不会让土匪不碰她。
这是赵姨娘的仁心,也是这个仁心导致了她的失败,若一早就让那些土匪毁了她的身子,哪怕她逃出来了,恐怕老夫人也不会用她了。
毕竟是要送去秋家,虽不知道是送去做什么,但她知晓,这女子的贞洁很重要,所以老夫人才会看到她时那么的担心。
所以论起来,也没什么值得恨那两母女的,只是她们这样的破釜沉舟让白若君更加的对这件事疑惑,到底这个机会最后能得到什么,让她们母女两能做到这样的地步。
可今日是没得机会了,就看明日了,希望老夫人能看在她今日的表现上多告诉她一点。
“小姐说的倒也是,一切也是身不由己,赵姨娘被送去庄子,母女分离也算是重罚了。”想到这里,顾妈妈心里也没有那么气了,反倒觉得这母女二人有些可怜。
“这后宅之中,谁又不是身不由己呢。”转过头看向窗外,乌黑一片,沉重的像枷锁,锁住这宅子里的所有人,所有人都有自己的顾忌,责任,目的,没有一个人能够随心所欲,哪怕的老夫人。
“等小姐日后嫁个好姑爷到时候就能自由自在了。”见白若君眉头深锁露出惆怅之色来,顾妈妈笑说着想要让她开心开心。
可却不知这却恰恰刺在白若君的心头。
嫁个好姑爷,这怕是白若君这一世最无缘的东西了,前一世痴心错付换来的是家破人亡和一箭穿心,这一世她为报仇而生,注定不会有情爱,就是嫁也是嫁入后宫。
后宫之中的诡云争斗远比这后宅的狠辣得多得多,越往后,她的路只会越艰辛,越难走。
只是看着顾妈妈眼底里的期盼,白若君不忍早早的将她这份期许打破,笑着点了点头:“希望吧,不过这事可还远着呢,时辰也不早了,歇了吧。”
“是,小姐。”顾妈妈把最后一抹药膏抹匀,收拾起东西出了门,白若君抬脚上/床,合被躺下,闭上眼长叹一口气。
如今能做的只是等了。
……
许是昨夜的奔逃耗费了太多的体力,这一觉下去白若君睡到巳时才醒过来。
撩开帷幔,早已经等候在外的顾妈妈和月楚,月巧三人就走了上来,顾妈妈拿起漱口茶递给白若君笑道:“到小姐院子里这么些日子,第一次见小姐睡得这么沉。”
“的确睡得太沉了些,头都有些疼了。”白若君接过漱口茶,含了一口,清凉的味道在口腔里散开,让她清醒了许多。
“早膳已经送到客堂了,五小姐也在客堂等了一个时辰了。”随着月巧把痰盂递上前,顾妈妈转身拿过帕子准备着。
白若君眉头微蹙,将口中的茶吐出去,拿过帕子擦了擦嘴,疑惑的问:“五姐姐来了?为何而来?怎么让五姐姐等一个时辰?”
“回小姐,五小姐说昨日看小姐手上和脚上都好像受伤了,送了膏药来,说顺道想要和小姐聊聊天,听到小姐还在休息就说小姐您昨夜太疲累了,不让我们打扰您,说等着您就好,这一等,就等了已有一个时辰了。”
一等就等一个时辰也不急,可见是非要见她不可了。
若是送药闲聊什么时候不能送,不能聊,偏偏要等她醒来,何况昨日的事情刚刚过,这一大早就来,为的是什么呢?
这个白芷伊,到现在白若君都还看不清,昨日的事到底和她有没有关系现在都还是未知,如今她的到来更是显得破朔迷离了点。
不过这人都在外面等着了,她哪里有不见的道理。
罢了,就去看看这白芷伊到底想要说什么,事情现在走到这一步了,彼此同行是一定的了,也该直面的试探试探敌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