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小风波在白夫人的隐忍之下就那么散去了,谁也没敢继续多言一句,各自都回了各自的房。
白若君的房在二楼的转角。入了房后月楚就去下面给白若君张罗打水准备吃食,顾妈妈放下包裹后便来给白若君拆卸头上的朱钗。
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里的自己白若君的瞳孔却是无神的思考着什么。想来想去还是开口问了:“顾妈妈,你可知晓那方才的尹夫人是什么来头。母亲为何对她那般隐忍?”
白若君实在有些想不通。按理说白家虽然是商贾,可白湛到底是个员外郎,白家又极为富贵。这外人不该敢对白夫人如此说话,白夫人也不该如此隐忍相让的。
“尹夫人是秦州尹家大老爷的夫人,尹家是书香门第。这尹夫人也是尹家的主母。奴婢就知晓这些,但这尹夫人数年前来过白家,当初并不如此同夫人说话的。今日也不知是为何。也不知道夫人为何忍让。也许是不想惹事吧。”顾妈妈虽然也觉得那尹夫人过分,但白夫人都让了。她们做下人的能说什么呢。
“秦州尹家。”白若君轻轻重复了一遍,心里对尹家有了那么一点印象。
秋家的旁支很多。也分散,其中也有几个较大的旁支,这尹家算的上是其中之一。一门书香门第,子嗣也颇多,尹家的大老爷是秦州的知府,三老爷是翰林院侍读,其族内有功名在身的也是颇多。
论起来的确是个有点份量的,但这也不至于和白夫人说话这样的不给一点儿面子,何况那小女儿说那话的时候那尹夫人也没有半点制止的意思,这份屈辱太大了,白夫人居然就这样忍了。
这事实在是蹊跷。
“小姐,热水都已经准备好了,回来时奴婢遇到李妈妈,李妈妈说夫人嘱咐小姐早些歇息,明日一早就要去码头乘船了。”月楚一边提着水桶同后面跟着的女杂役一道往浴桶里倒水,一边同白若君禀告。
“知晓了。”白若君回过神来,看着已经摘了所有朱钗的自己,只能把心里的疑惑散去。
蹊跷的事不止这一件,可惜她如今一点头绪也没有,虽说这抓不住心里总归不安,但如今也只能全部压下,日后再来解吧。
……
一日加快速度的奔波让人身子很是乏累,这温水解乏之后睡也是特别的沉,仿若不过是才刚刚闭眼没过多久,这天就亮了。
林州的码头是林州最热闹的地方,每日来往的人大多数都是通过这码头,南下要上京都的人也必须要走这码头,所以这船出借的极快。
虽说白家早早的就已经派了家仆来定下了一艘船,但这到了日子船也只会等半日,若是这半日人未来,这定约就算没了,定钱照收,这船就转租了。
所以一早白若君一行人就得起来,简单的用过了早膳后就驱车往那码头去。
码头是个一天到晚没有停歇的地方,人多,马车也多,这从外街到马车原本不过平日里一刻的路,生生走了半个多时辰。
下了车已经是巳时了,距离约定的午时不远,白夫人也急了起来,顾不得平日里的礼数,提起裙角就疾步往码头里去。
码头极大,一眼望就停在那的大大小小就有三四十艘船,白家定的是中等的船只,用于远途居住,在最右侧。
那码头前停了一辆大船,并未见到白家定的中等船只,远远的还瞧见尹家的人竟然站在那船只前。
白夫人当即就觉察到不对,脚步更加快了一分,一行人快步跟上,走近了才看到尹夫人面前还站着一个四十来岁,粗麻棉袄带着斗笠船夫模样的男人,佝着腰,很是谦卑,似在求着什么。
待白家的人走近,那船夫抬起头来看到白夫人脸色顿现出慌张来,原本就满是汗珠的额头更是汗如雨下,在这寒冬腊月里可见是出了大事才会如此。
“船家,这是怎么回事?我白府定的中等船只呢?这都要午时了,为何不见停泊在这码头上?”李妈妈开口厉声质问。
“这…我……实在是不好意思,实在不好意思。”船家支支吾吾半天后是只能弯腰不断的道歉,“家里的小徒弟不懂事,不知道这船给定出去了,昨日我去个别处,来了个客人,小徒弟就把这两艘船给租出去了,家里没有别的船了,别的船家也没有,就剩下一艘大的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白夫人声音都沉下去了几分,透着冰冷。
“我想着二位夫人都是去昆州,这大船也大,房也不算少,如今事急从权,两位夫人您看看,这事能不能商量着,两位夫人一道坐着大船去,这钱就按一个中等船的钱来付,您们看怎么样?”船家期盼的看着白夫人和尹夫人,希望能和平的解决这事。
“不可能!”船家的话才落,这期盼才上心头,尹夫人就决绝的开口拒绝,厌弃至极的冷瞥了白夫人一眼哼道:“说是白家,我还想着是哪一个白家,没想到是姑苏城的白家,别人的话或许我也就同意了,但这个白家,我是万不会同意的。”
“这……尹夫人,您看就剩这么一艘了。”船家怎么也没想到这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