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两刻不到的时间,随着那戏台之上戏到达最高点,曲声越来越急快。白若君的脑袋也同这曲声一样飞快的思考着办法。
——镗!
台上杜丽娘饮恨与世长辞时,白若君心里也最终敲定了如今唯一可行的办法。
“五姐姐,我内急。陪我去茅厕吧。”来不及再耽误了,白若君拉住白芷伊的手就站起来。
白芷伊正看得入神。被白若君这一拉。根本就没有任何防备,整个人几乎是被拽着出了坐席,出了侧院门就一路往外去。
白若君拉着她是一路疾行。只是越看前路,白芷伊越是觉得奇怪,忍不住问:“六妹妹。这是去茅厕的路吗?我依稀记得茅厕在另一边。”
“事出得急。如今不好同你解释,先跟我走,一会你就会知晓了。”白若君来不及说明。更加加快的步伐往前去。
白芷伊从未见过白若君这样着急的模样。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觉得这事肯定很是严重,也不敢再多问一句。只是随着白若君快步往前。
走过了两个院子后,这来往的仆人少了不少后。白若君一转身,就带着白芷伊钻进了侧边的假山堆里,在小溪边停下了脚步。
“六妹妹。现在可以说了吗?”见四下完全没有他人了,白芷伊气喘吁吁的问。
白若君依旧没有回答,只是蹲下/身,用手舀起一点水,二话不说的拉起白芷伊的手,往她袖口淋去。
“六妹妹,你这是做什么?”被这冰冷的溪水一激,白芷伊是吓得忙抽挥手,看着白若君全是惊异和陌生,不明白她这是做什么。
“五姐姐,你看看你的袖口。”白若君此时来不及顾及白芷伊的情绪,开门见山的直接点明。
“袖口?”白芷伊一头雾水,不明白到底怎么一回事,但还是相信白若君的抬起那刚刚收起来被淋湿的袖口,只是这一抬起来,那原本缝合在一起的袖口裂开了一个口来,让白芷伊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诧异的看向白若君问:“这……怎么一回事?”
“我们被人算计了,衣衫在闺秀坊就被人做了手脚,遇到凉水就里面的线就融化。”
“遇到凉水就融化?那我们可是要在那曲水游廊上表演才艺的,一旦失足落水,或者是被人泼水,那岂不是……”白芷伊不敢再说下去,整个人彻底的慌乱了。“那这怎么办?马上就到午时了,咱们又排在前面。”
“虽说时间匆忙,但也是来得及的,但是我现在来不及同你细说了,反正你一切相信我,跟着我就是。”白若君无比郑重的嘱咐白芷伊,如今片刻必争,不能出一点错。
“好,我知道了。”白芷伊明白的点头。
简单的说明了要害,白若君是一点都不耽误,蹲下/身双手舀起水就往自己裙子正面泼,不沾到线,接下来又一手窝水泼在白芷伊的裙面上。
起身后抓起她的手就如来时一般轻车熟路的钻了出去,顺着右边一路走。
对秋家她说不上极为熟悉,但路大多数她都是认识的,兜兜转转了三个院子就到了一等丫鬟居住的院落。
这里的丫鬟都是负责府内的事情的,并非府里人身边的,自也不必跟去那戏园子,一丫鬟正从房里出来,看到白若君和白芷伊急匆匆的奔进来忙迎上前问:“两位小姐有什么事吗?”
“方才从戏园子出来走到溪水处,我们姐妹两一不小心落了水,湿了裙,马上就要入宴了,这衣衫的颜色不深,怕露出里面的中衣,可否借两套衣衫穿在里面抵挡一阵。”白若君一路走来的大汗淋漓,急喘吁吁更显得焦急。
丫鬟垂眸一瞧,两人的裙面确实湿透了,特别是白芷伊的,青蓝色都已经隐隐透出里面的褥裤来了。
到底是旁支的小姐,又这般情况,丫鬟自不敢耽误,连忙伸手请道:“两位小姐进屋换衣吧,奴婢有多的衣衫,能让两位小姐抵挡抵挡。”
“谢了。”白若君点头致谢,拉着白芷伊就往房里面钻。
这能做到府内一等丫鬟的都是麻利的,立即就给两个人找出了和自身衣裙颜色相合的衣裙来,让她们换上,但站在外面的她并不知道两个人把这颜色是调转过来穿的。
极快的把这衣衫穿好,套上原本自己的衣衫,简单的同白芷伊交代了几句就已经是临近午时了。
出了门,白若君拉起那丫鬟的手就将自己装着银钱的荷包放在她手心,带着恳求嘱咐道:“这两条衣衫当我姐妹二人买了,一点银钱望收下,这件事切莫说出去。”
作为这秋府里的一等丫鬟,这些事自然心里都有一把秤,握着荷包点头道:“小姐放心,奴婢心里明白,这府里也不爱听闲话。”
有了这丫鬟这话,白若君就放心了,只要没有权利极大的人问她就不会说。
不多停留的迈步就往外走,一路上两人是脚下生风,为了赶时间,白若君并未走原路,而是从另一面绕过去,一路上还假作不认识路的询问秋府的下人。
紧赶忙赶下,终于在午时方至的时候赶到了那曲水回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