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宴的过选算是暂时的保住了白家,心里的大石头放下了一半,白宅里的气氛就缓和下来了许多。但白若君和白芷伊却是格外的忙碌了起来。
这一去秋家就是一直要住到五月初,两个多月的时间自然是要准备许多行装,而且进了秋府不比在白府内。衣着打扮都要拿出最好的,所以白若君和白芷伊的衣衫首饰几乎这几日里都在采买。还有许多要用于打赏下人。府内疏通的银钱物件也是要准备下来。
这一忙起来,三日几乎是转眼就过,直到这第三日的下午。白若君才得了休息的时间。
靠坐在贵妇椅上,半眯着眼睛,哪怕顾妈妈和月楚在身边整理最后的东西也几乎已经到了快要昏昏欲睡的状态。
“夫人。”还不等白若君的眼帘彻底的闭上。身边的月楚和顾妈妈就一声轻呼。
一听白夫人来了。白若君自然是不能睡去的,连忙站起身来,福身一礼:“母亲怎么来了?”
“你和芷伊明日就要去秋府了。那秋府里的下人都是人精。为母想着光靠给你们的那些东西拿去打点怕是不够。所以就给你们一人备了些体己钱,以备不时之需。”白夫人一边说着一边走到软塌上坐下。将手里的盒子放在矮几上。
“劳母亲费心了。”听着那盒子落在矮几上的声音,白若君就知道里面的银钱肯定不少。
“有什么费心不费心的。你我是母女,不必说这些。”白夫人温煦的笑说着,看着白若君招了招手道:“来。坐过来,为母和你说些体己的话。”
听着白夫人这语气,更说彼此是母女,白若君心里是一阵不安。
白夫人与她的关系,她现在已经是完全摸了个透彻,罗姨娘是白湛胸前的朱砂痣,白夫人心头最深的刺,而她,就是触动这刺的手。
虽说白夫人没有说置她于死地,但对她是不喜的,小时对流言的放纵,借着白蕊的婚事由着老夫人赶她去庄子,都是因为不喜,即使如今局势所迫,白家必须要靠她,可对于白夫人来说也是不舒服的,没有对她恶毒,已经是一个主母做到的很好的了,但绝不会亲近。
母女这一词,更是不可能放在嘴边的。
可虽说反常,也不知道白夫人是打什么主意,但到底开口了,作为庶女自然是不能违背主母的话的,只能坐下/身来。
“你们都下去吧,本夫人与若君要说些体己的话。”白夫人一挥手,让顾妈妈和月楚下去。
两人同白若君一样,觉得不安,脚步不敢移动,等白若君微微摇头示意让她们出去后,两人才对视一眼,怀着担心出门去。
看着顾妈妈和月楚这般,白夫人心里更是对白若君的看法深了一分,笑道:“你这两个人倒是挑得极好,忠心耿耿。”
“母亲当该知晓,这去了秋府那就是弱肉强食,尔虞我诈,这身边的人自然得要忠心才是。”白若君平淡的回应。
“当然,所以为母才说你选的好。”白夫人收回眼眸来,放在白若君身上,看着她这淡然无波的一双眼眸,不得不承认,自己是输了,彻底输给了那罗姨娘,苦笑着低下眼问:“若君,你心里恨我吗?”
恨?
白若君被问得心头一愣,蹙着眉头看着白夫人嘴角的苦笑,不明白她究竟是什么意思,警惕的笑道:“母亲说什么呢?我怎么会恨母亲呢?”
“若君,为母今日来就是和你说体己话的,过去你过的如何,为母心里一清二楚,为母做过什么,自己也心里明白,你恨我,是该的。”白夫人嘴角的苦涩更深,还有几分对自己的不屑,自己这些年竟对一个孩子发泄恨意,何其无耻。
面对白夫人突然这般,白若君有些不知该如何应对。
可还不等她想到该如何开口说话,白夫人就身子往下一滑,整个人跪在了地上,吓得白若君忙站起身去扶。“母亲这是作何,若君当不起啊。”
“不,你当得起。”白夫人坚定的回答,抚开白若君的手,言辞恳恳道:“若君,这些年是为母亏待了你,为母不求你原谅,为母今日来,只求你一件事,救救你大姐。”
听到这里,白若君就明白了过来,白夫人就为白蕊来的。
为了她那可怜的女儿,最终放弃了自己最后的尊严,最后的坚持,跪下来求她这个存在就等同于拨动那根刺的手。
虽说和白夫人接触的时间不过这短短三月不到,但白若君看得出白夫人是一个自尊心极高的人,她不愿意输,而如今,这样做,实际上就是向罗姨娘认输,至少在她心里是。
这样的决定对于她来说,难,很难。
但对于一个无力救自己女儿的母亲来说,一切都敌不过女儿。
她最终,选择了女儿。
“你大姐如今什么样子,你也是看见了的,若君,你比芷伊聪明,有主意,也懂得大局,我求你,在秋府里照看你大姐一分,日后……你若中选,求你将她救出来,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哪怕…是我这条命。”
白夫人的话说道最后都是颤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