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的声音带着丝丝戏虐,独特的音色哪怕的许久未听见了,也能立即就辨别出来。是他。
抬起头来,厉天冥站在长廊前方的台阶之上,一身玄色的锦缎对交领长袍。领口绣着龙纹,衫上绣着金莲。低调之下透着张狂的奢华。
一双半含着笑意的细长眼眸之中眸子漆黑得像似看不透深浅的渊。辨不清,也看不透。
微微勾勒起一点的嘴角,透着邪魅的坏。与他浑然天成。
不得不承认,厉天冥的邪,让人难以抗拒。有着常人没有的魅力。但如今,落在白若君眼里,却更多的是惊讶。
厉天冥会出现在这里。远比穆琰出现在这里让人惊讶得多。
他的目的是什么?
这个人实在是危险。太危险。哪怕是选定的合作对象,但若是没有准备充足。没有一半以上的把握,白若君可不想轻易靠近他。
但如今。人在前面了,她一个小小的庶女又岂能得罪。
“参见煜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白若君福身深深行了一个大礼。
看着她蹲在眼前。厉天冥也不紧着让她起来,而是不紧不慢的迈开步子走到她面前,垂着眼眸看着她,也不开口说话。
清风吹过,两侧的翠竹沙沙作响,气氛无比的压抑,便连白若君都忍不住心有些跳得急。
冥王的气势,果然不同凡响。
“你怎么知晓,本王是煜王,本王好像从未与你说过。”厉天冥的声音低沉之中带着锋利,似是锋利的剑刃轻轻的落在脖子上。
“是小女自己揣测的,进京都之前小女曾听说王爷要带领大军回京都,但这行军至少要一两个月,但当夜小女遇到王爷后,三日后进了京都就听人说王爷回来了,小女想起王爷手上的扳指,便去打听了几分,听了别人形容王爷的威风身姿便就确定,您就是大名鼎鼎的煜王。
当初眼拙没能识出王爷来多有得罪王爷,望王爷恕罪,如今知晓是王爷了,自然不敢再有得罪,一切当该行该行的礼,唤该唤的称。”
许久未见白若君,今日这一见,听她这一番话,厉天冥忍不住笑意更深。
白若君果然是白若君,这才智,这口才,分明是揣度之罪,到了她口里就成了懂得礼数,该的,应的,合情合理的,还显得她心细恭敬。
这要怪罪,都没有地方可以怪罪呢。
“你倒是心细如尘,起来吧。”厉天冥收起笑意,低沉的开口。
白若君知晓这一关算是过了,安心了的舒了口气,站起身来,但却垂着眼,不看他。
她的身份不能直面看厉天冥,厉天冥却是能把她哪哪都看个仔细,她这一起身,就注意到了她的皮肤,远比起当初看到的水嫩许多,在这侧面投射下来的阳光之下,更是白净如玉,还泛着柔柔的白光。
“些许日子不见,你这容貌倒是越发的好了,果然是要嫁贵人,下了不少功夫啊。”厉天冥什么东西没见过,这短短两个月左右的时间就这样大的变化,必然是用了什么东西了。
逃不过他的眼,白若君也不会多隐瞒,坦然一笑道:“小女身份低微,这是唯一的出头路,又事关一生,自然是要下功夫的。”
“你倒是坦然。”这白若君,真真是看不透,与旁的女子完全不同,倒更显得吸引人。“那你想要嫁何等贵人?”
“人往高处走,自然这贵人是越贵越好,谁人不想飞上枝头呢?”日后可是要合作的人,既然遇上了,虽不知他的目的在哪里,但不如先踩一分底,日后更好说话些。
“越贵越好。”厉天冥颇有深意的上下打量了一番白若君,听明白了她的意思,借着她的话顺口道:“今日贵人可不少,还有一个最为贵的,就不知你能否抓得住机会了。”
“最为贵的?”白若君故作不知的微微诧异。“这秋府如今上上下下还有比王爷您更加尊贵的贵人吗?”
“怎么,难道你看上本王了?”厉天冥倒是起了一分兴趣,倒要看看这白若君有多大胆。
“那王爷会娶吗?”白若君抬起眼来,直视着厉天冥。
话虽说暧/昧,可四目相对厉天冥却能看出来,白若君对他,一丝一毫的意思都没有,这是故意在反击他的戏弄呢。
“你既然打听过本王了就该知晓,本王府里妻妾成群,可都是独守空房的,能真真嫁给本王的,怕只有死人。”厉天冥眼眸阴冷下来,充满了威慑。
白若君却半点不怯,反倒笑得越发的好看道:“正是如此,小女岂敢窥觊呢,命可比荣华富贵更重要呢。”
“好一个命比荣华富贵更重要,要嫁贵人,也要惜命,方才能成大事呢。”厉天冥对白若君如今可谓是满意到了极致,有了她入宫做内应,一切便就等于成了一半了,但如今首先是,送她入宫。“鹅黄色锦袍,二十五六的年纪,神风俊朗,右侧脖子有一颗黑痣,这可是难得的贵人,剩下的,便看你本事了。”
话毕,厉天冥不等白若君反应,迈步就从她身边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