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毒的事自秋雨嫣派了太医来过之后就很快消停了下来,但白若君却是一点儿都不敢松懈,入口近身的东西都要检查再三。
而且这等时候也不会给她松懈的机会。喝了太医开的汤药,才假作苏醒过来不久后芳仪就来了,给白若君细说后日她和白芷伊该要怎么做。
这一讲就讲到了夜里。第二日明日负责白若君的嬷嬷就来同她仔细的说明日她该要如何站,如何行礼。如何退殿。黄昏时分司衣坊和司珍坊的人就来给白若君试衣衫首饰,紧紧的排着,又是一日的忙碌。
两日下来。没有片刻的停歇,莫说是白若君了,忙前忙后的顾妈妈和月楚都几乎是要累垮了。
事情全部敲定下来后。第一次如今连续劳累不停歇的两人是躺在侧房里就沉沉的睡了过去。需要养好精神的白若君自更是要好好休息。
只是这身子再疲累,在这皇宫里,在这个时候。白若君的心却是无法安眠的。
坐在床榻上。一转眸。看着窗外远处的楼阁忽然想起来,自那日去见秋雨嫣之后她与白芷伊之间就再没见过了。
相隔甚远和连日来的忙碌让她没得半点空去寻白芷伊。想起那日白芷伊低着头独自回走进宫门时的神色,到底还是放心不下。再加上明日的事情出不得差错,还是得去瞧一瞧。
想着白若君也不唤顾妈妈和月楚,起身穿上外衫提上灯笼就独自出门去。
此时已经是亥时了。储秀宫的宫女们都忙着给外宫门落钥和准备明日需要的东西,整个储秀宫内宫里几乎难以瞧见一个人。
独自一人提着灯笼走在宫灯点点的宫道上,让白若君忆起了从前,初入宫时扮作小宫女独自打着灯笼去厉长风的寝殿想要给他惊喜,一路上满怀欣喜,可到寝宫外却听到秋雨嫣在里面侍寝。
当初的她虽说失望却一句未言的就离开了,甚至觉得,既然让秋雨嫣入宫了就不该让她独守空房,如今想来,自己真是可悲,那事竟然一点儿都觉察不出来自己才是被算计的人。
苦笑一声,摇了摇头,将这些不悦的事挥开,抬起头来正准备加快脚步,却才一抬头就看到一个人影从前面的院门里走出来。
虽说远看昏暗之下看不清楚人脸,可那人穿的是青白色的衣衫,白若君记得芳仪最喜这样的眼色,顺口就唤:“芳仪姑姑。”
那人影立即顿下了脚步,仿佛很惊讶一样,愣在原地片刻才转身向白若君走过来。
走入这灯笼的光影里时芳仪已经是一脸的柔笑了,轻轻的询问:“若君小主这么夜了怎么独自一人在这里?”
“累了几日却反倒睡不着了,想着几日都没见到五姐姐了,今夜难得还有一些空闲就想着来看看五姐姐。”白若君如实回答着,眼眸不动神色的打量了一番芳仪后故作好奇的问:“不过芳仪姑姑这个时辰怎么在这里,昨日不是说今日要在皇后娘娘那忙吗?”
“原想着是要忙上一日的,但娘娘那边秦嬷嬷都已经准备了七七八八了,奴婢也就是打下手倒也就没有那么忙了,看有些时间就想来看看司衣坊送来的宫装两位小主穿上会是如何,没想到来晚了,坊里的人都已经回去了,这不,奴婢也打算回去了。”
芳仪这话旁人听了也许就信了,可白若君却是一点儿都不信。
这司衣坊的人半个时辰之前就回去了,这还是因为耽搁了,若是不耽搁,早应该在一个时辰前就回去的,别人不知道司衣坊的人什么时候回去,芳仪是秋雨嫣派来负责她和白芷伊所有事情的,怎么可能不知晓,分明是随便寻一个借口。
芳仪如此说,也证明这事是说不得的,甚至是见不得光的。
虽说白若君的确好奇,可芳仪是秋雨嫣的人,作为一个初入宫的人在绝不能知道什么的,自然也是不能质问芳仪的。
只能假作明白的点点头道:“芳仪姑姑来晚了一步,这时辰不早了,姑姑这几日为了我与五姐姐劳累了,早些回去歇息吧。”
“奴婢当不起,为小主做事是奴婢的福分。”芳仪松了口气的低头客套,瞅准时机道:“不过时辰的确不早了,奴婢就不耽误小主了,先行告退。”
芳仪要逃,白若君自然是不能拦的,识趣的侧让一步。
芳仪低着头从身边插肩而过,白若君也似无事的往前走,各自走到院门前,白若君才转过身来看芳仪,此时的芳仪早已经是没有了踪影,看来很是心虚。
是秋雨嫣吩咐下来的事情,还是芳仪自己的事情,如今难以有一个分辨,也无法查,只能暂时留在心底,总归会有解开的一日的。
压下心思,转回身子,看着远处还亮着灯听雨轩加快了脚步。
“六小姐来了。”才走进听雨轩的院门,站在门外的绿竹就高声喊了起来。
绿竹这一喊倒是把白若君给喊得一愣,走上前笑着打趣迎上来的绿竹:“唤这样大声做什么,给谁通风报信不成。”
白若君不过是打趣的一说,绿竹却是脸色瞬间就铁青了下来,忙不迭的低下头慌张的掩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