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姨太太无声走到秋老夫人身边,亲自盛了一碗汤递给秋老夫人后绕到其身后,轻车熟路的为她揉按太阳穴。待时辰差不多后对玲儿使了一个眼色,让她带着人离开。
等人都离去了,魏姨太太也不急着说话。依旧揉按着,等秋老夫人将一碗汤喝完之后才不紧不慢的问:“方才来的路上见到二夫人怒冲冲的走了。今日祭祀的事是否让老夫人心烦了?”
“你向来聪慧。应该也知晓这些日子老大媳妇和老二媳妇不合的事了吧。”秋老夫人闭着眼,略有疲累的问。
听着这话魏姨太太心中可笑,她能不清楚吗。所有的一切,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而看着老夫人这疲累的样子。第一次知晓。原来将人把玩在手心是如此滋味。
这么多年来,秋老夫人便就是这样把她把玩在手的,如今。你且等着。我一点一点还给你。
“这事怕是连旁支都知晓了。二夫人也是,分明这事就与大夫人没有关系。却非要认为是大夫人有所针对二房,每每说话都是唇枪舌剑的。大夫人忍不得也是正常。”
“老大媳妇也并非半点关系没有。”秋老夫人冷哼一声,这两个媳妇向来各怀鬼胎,她心里比谁都清楚。
而她清楚的。魏姨太太同样也清楚,到底侍奉了她几十年了,莫说了如指掌,但一半总归是有的,正因为这两位夫人本来就各怀鬼胎,彼此之间有所算计,老夫人心里也清楚,所以她才会如此做,而且,进行得如此顺风顺水,半点不让人生疑。
“可这事闹下去总归是不好的,大夫人和二夫人如此下去,终有一日会撕破脸,对咱们秋家,这可不是好事,何况如今还是多事之秋。”
“不需终有了,今日这两人便就已然是撕破脸了,那模样,仿佛恨不得扑上去撕咬对付。”秋老夫人一想起方才那两人的模样,这么多年终究本性难移。
“因为祭祀的事?”魏姨太太一脸惊异,想了想后,小心翼翼的问:“可是大夫人不让四小姐去祭祀?”
“除了这事还有什么能让老二家的如此吗?但老大媳妇倒也是说得对,媚儿那身份,岂是能去的,若是煜王抓这件事做筏子可就麻烦了。”
“这也确实是,煜王咱们可得罪不起,万事都要小心翼翼才好。”魏姨太太赞同了点头,顿了顿后又担心道:“可是,这事之后,二房子辈里没有一个人能够进祠堂的,二老爷和二夫人这日后怕是要被人看轻些了,心里必然有怨怼。”
魏姨太太说的事正是秋老夫人如今最苦恼的事情,这事这样处理,在旁支看来定然会觉得二房被排挤了,难免动荡,而由此下去,二房和大房之间的关系必然是越来越裂。
这府内不和睦,麻烦必然不断。
看着秋老夫人眉头紧蹙,魏姨太太知晓时机差不多了,轻轻道:“妾身以为,既然老夫人您已经选择大房了,不如就干脆一条路走下去。”
听到这话,秋老夫人猛的睁开眼来,转身凝视着魏姨太太,沉问:“你这是何意?”
秋老夫人的模样很是吓人,仿佛下一刻就要发火,可魏姨太太很清楚,她并不打算动她,反而想要听下去,只是面上试探的恐吓她罢了。
所以,她并未胆怯,连一步都没退,依旧缓缓柔柔的揉按着秋老夫人的太阳穴,徐徐道来:“妾身觉得,今日大夫人和二夫人已经撕破了脸,老夫人您又是站在大夫人这一边的,那么二夫人心中定然不悦,等到了祭祀之后怕二房的埋怨就更胜。
长久以往,内宅难有安宁,旁支外族更是让人看笑话,也会让人抓住把柄,对于咱们秋家来说哪哪都是坏处,与其如此,不如老夫人舍弃一方。
二房现在,三少爷已经是半个废人了,四小姐如今也是被人诟病,不若老夫人干脆就把二房打压下去,二房处在低势自然是不敢得罪大房的,虽说这办法并非什么好办法,可却是对于目前来说最有效的办法。”
魏姨太太的话说得很是中肯。
这不是一个好的办法,甚至对于二房来说有些过分,但是却是唯一能解决这事的办法,不会给秋家带来哪些无尽的麻烦和头疼。
更何况,二房如今已然是后继无人了,早晚都是要弃的,日后就养着他们一房就是了,这也算是对得住了。
“得了,此事不用你费心,回去吧,你与老大最近才刚刚好起来,莫再整日陪着我这个老婆子了,抓紧些,你的岁数也不是没有机会,若能给我生个大胖孙子来,才是最最让我高兴的事。”
大胖孙子。
魏姨太太的嘴角滞了一下,但转瞬就化作了一抹娇羞,低下头宛若羞涩的少女道:“那妾身就先回了。”
说完魏姨太太端起汤盅的托盘就往外走,走到门前转身时余光看着闭眼思考着的秋老夫人她心头明白,这事成了。
取舍问题上秋老夫人从来都是不会太多犹豫的,弱势的,没用的,有威胁的永远都会在第一时间抛弃,毕竟她是高高在上的秋老夫人。
当了这么多年了,她早已经有所自负了,她总以为